冬雨不比秋雨缠绵入骨,倾倒徐州城的暴雨像是漫天箭矢,寒气来得迅猛,肃杀而冷冽,若非蓑衣护身,虽不至于像姥山岛那次染上温病,但一场风寒在所难免。
朱兴盛穿行在城南的街巷,偶尔脚底踩空,登时溅起一两处水洼的泥点。到得正午的雨雾犹自浓重,视野只能笼罩一里地左右的范围,而更远处,云屯雾集,墙瓦檐角的轮廓隐隐浮现,哗然雨声里,缥缈仙宫也似。
这种环境,对于当下的出行来说,自然好坏参半,喜的是能够更好的隐蔽身形,便于打探。忧的则是,这般天气对于武艺高强、眼神犀利的人来说,却是如入无人之境。像是那泰亦什部落第一勇士苏赫巴鲁,即便在姥山岛那般恶劣的环境当中,依然如履平地,势不可挡。
但那样的高手在两大帮应该不多,朱兴盛如此想着,目光却在下一刻陡然凝起,前方的雨雾之间,一个拥有妖娆身段的白衣女子撑着油纸伞倏忽而过,鬼魅似的,转眼即逝。
朱兴盛先是悚然一惊,以为鬼怪踪影,随后自嘲一笑,转而升起“凌波微步,罗袜生尘……”的念头。不过这地带深处两大帮势力笼罩当中,看来那身手不凡的女子不是两大帮中人,便是藉着雨天去寻两大帮滋事的仇家。
总归是与两大帮脱不开干系,眼下浓雾翻涌,那两大帮的总舵在哪个方位尚不得知,如若自己一点点去寻觅,怕是徒费时间……迅速作出如此判断,咬了咬牙,拽着步子追去,看到那抹白影后,朱兴盛特意与那女子拉开一里地的距离。
只是前者脚力了得,尾随半刻有余,那女子俨然没了踪迹。而这时透过大雾,朱兴盛倒可以瞧着不远处冲开浓厚雨雾的左右檐牙,禽鸟似的轮廓,向着阴霾天空仰首长啸,朱兴盛依稀看到飞卷在檐牙上空的“汴”“泗”旗帜。
“汴泗帮?”朱兴盛低语着。一道寒风急遽卷过,浓雾飞散旋又聚敛,其下的巍峨建筑便也时隐时现。许是风声不住窜过镂空的物体,那边接连拉响“呜呜”的长音,仿佛潜藏海平面之下的远古凶兽传出阵阵咆哮。
与其一齐响在耳畔的,是一女子淡漠而清冷的问话:“哪家小郎君,这雾重雨寒的,你到此作甚?”
朱兴盛身子陡然一僵,心念电转之间,不疾不徐地回头看去,一道妖娆姿影从朦胧的雨雾里浮现,她一袭白衣,撑着油纸伞缓缓走过来,每一次的落步都很轻,消散在雨声里,却如沉重鼓点似的砸落在朱兴盛的心里。
无形的杀意自那边攀升,额角不由沁着冷汗,这女子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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