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永忠拍了拍手,犹自厌嫌的模样,随后带着另一支潜伏在北麓的二百来水师精兵,朝朱兴盛那边走去。目光在中途扫了眼手下弟兄,到得近时,又落在朱兴盛身上,笑道:
“这一路却是紧赶慢赶,生怕因我耽搁,叫朱公子落入险境,幸而尚未误了正事,若非赶在那巡兵与汝颖水贼碰面之前,先一步将几座游船付之一炬,恐怕当真会横生诸多麻烦。”
朱兴盛笑着回道:“有劳廖大哥挂念,这边且有水寨的诸位兄弟帮衬,自然不会身陷险地。”
不承想那左君弼谨慎至此,竟在尾随自己与姜丽之际,尚有心思着巡兵寻去游船,难怪他要从中拖延时间,对支援一事全然笃信的姿态。
摇摇头,环顾一圈,朱兴盛复又连声问道:“廖大哥,不知南麓战况如何?怎的未见张翼随行?”
“南麓何来战况,尽是倾轧的局势,那子母舟当真叫人难以招架,三千汝颖水贼已成残兵败将,覆灭是迟早的事情,眼下权且留作我水师练兵之用。”廖永忠朗笑几声,“至于张翼兄弟……”
随后将先前遇上的事情讲与朱兴盛。
“东岸山麓处,万户府精兵与青军交锋……青袍大汉似是与左千户、左君弼干系密切,言辞涉及合淝县、庐州路总管府……后来那蒙古壮汉全身而退,武艺委实强横。”
如此之类的话不算详尽,但也足够将有用的消息清晰传递。廖永忠边说着,边回忆似的目光,随后叹惋道:“可惜一身武艺非我汉家之人,却是蒙古人。”
朱兴盛目光微动,皱眉思忖。
天气阴晴无定,廖永忠正欲接着说下去,却忽见午时大风愈加强劲。
苍天古柏的树冠汹涌涛浪也似,层层叠叠地簇拥又分散,无数飞卷的落叶伴着树枝不时咔嚓的折断,旋聚起接地连天的呼啸风峦。将此前火烬、浓烟、偶尔的光线纷纷吞没殆尽。
丛林之间,一时晦暗。下一刻,骤然的霍闪里,亮光乍起而黯,暴雨刺破无数交错倾倒的树冠,哗然泼下。
“变天了。”朱兴盛心头嘟嚷。
不久前,他打算此间事了,赶去圣妃庙接上张翼,与金元雅两人会面,商议之后关于阿速军诸事、以及华云龙的……去留。
但这时,结合左君弼与那青袍汉子的言辞,分明得觉察到,这场秋雨过后,庐州路三州三县会迎来一场不大不小,但足够晃动元廷南方统治的震动,而为之生死流离的大抵俱是寻常人家。
华云龙断然不可再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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