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自禁地飘忽起来,偷觑朱兴盛一眼,试探似的轻声道:
“公子明足以见舆薪,亦善察秋毫之末,奴家当真要以公子为师,好求教学习。”
其实若之前听得这番话,朱兴盛多半只当姜丽又在变着法子揶揄他,这时却再难如此以为。当下目光不敢瞧她,视线掠过地面,掠过那道婆娑姿影,落向回廊那端,无奈叹道:
“毋庸如此,你有武艺加身,亦得根脚护身,可百倍于我。”
百倍于我……姜丽耳畔犹自响着朱兴盛的声音,不觉心口猛地一颤,亦不觉鼻子忽得酸呛,只觉得温阳拂面,可偏生不知自哪儿卷来扑天盖地似的冷风,紧紧抓攫着她的身心。
她不由低垂着面庞,咬着下唇,想说些什么。可唇儿嗫喏半晌,到底不见声音响起。
只心里无声地念着,缘来泪水较细盐清淡许多,缘来心痛的时候便连话都说不出,缘来当真是我欺己骗己,缘来他当真无意于我,便因身怀武艺么,便因根脚如此么……
朱兴盛回头瞧着她这般模样,顿觉言辞过重。
本想着姜丽平日在寨子里,亦会偶尔仗着姿色对他一番挑逗,纵然目光促狭,想揶揄他的心思居多。但总归不似未识男女之情的烂漫少女,应是通晓情爱一物本就悲喜参半。
况且依她的性子来想,左右不过情爱,这等事情应是提放自如才对。但这时却分明得觉察到,那恣意之下的柔弱与无助。
不过……许是并非全因他此番委婉拒之,他方才提到了根脚,或许她在那元大都亦有着难言……
念头至此,朱兴盛赶忙掐断,瞧着眼前楚楚可怜的身影,他恨不得赏自己几巴掌,怎的当下还想着去揣测一二?
暗自轻欸着声,他正犹豫如何开口慰藉,却忽闻十里湖畔的百姓一片喧腾。
缘是那端旱船之上,儒生作诗阶段已然落幕,到得品评阶段,无为州的知州起身说了些什么。
便有青袍汉子撑船将其“我等商议过后……诗会移去姥山圣妃庙举行,那地儿可容纳数千人,百姓皆可登山一观,如此方显总管定下的政通人和之主调,从而以彰大元之气象……”之类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到了湖畔。
“公子,再不赶去渡口,怕是要等上许久。”姜丽不知何时扬起面庞。待朱兴盛看去,那边两靥分明得漾开又抚平,如此几转,到底是强作起了一张笑颜。
“我……”朱兴盛目光难言。
“公子莫要讲话,奴家的心绪好不容易平稳下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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