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巽义自进了小镇,本已放缓脚步。慢慢行至路口,眼角向里一瞥,不由露出无奈神色。
夕阳下,一高瘦道士直直站立在那里,老旧的青色道袍一双大袖几乎垂地,穿在他身上就更显得宽大无比。
那道士露出一副灿烂笑容,说道:“庄老弟……”
几个字话音未落,庄巽义急忙出声打断道:“李道长,打住打住,我可没钱了。”
道士伸手挽住庄巽义胳膊,有些气愤道:
“贫道还什么都没说呢,你把我当什么人了?”
哪成想,少年根本不理会这些动作,只是赏了一个白眼,便自顾自向高瘦道士身后走去。
道士见状,再次拦在庄巽义身前,表情严肃起来,甩开大袖露出双手,正了正衣襟道:“贫道可以此生所有修为起誓,今日已是最后时限,听完讲完。”
庄巽义安静下来,道士也将手轻轻放下。
高瘦道士点头笑道:
“这就对了。”
不久后,庄巽义趁着道士摇头晃脑讲述之际,直接窜了出去。
这个李姓道士甩起袖子,几乎是平生第一次急的跳脚骂道:
“小崽子还跑,你他娘的不要命了!?”
庄巽义脚步不停,头也不回地向土龙巷奔去。
道士望着已经远去的少年,长叹一口气。
“完蛋喽。”
………
光阴轮转,时至酉戌之间。
天地于此,已经完全被黑暗遮盖。
小镇过年向来没有什么夜市或串门之类的传统,都是各家欢闹。
这次除夕过后,小镇百姓多数会趁着战乱未到逃离此地。
人们对此都心知肚明,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,今年爆竹声格外响亮。
土龙巷深处,庄巽义进入自家院子,拿了凳子围放在屋内,将院门打开。
他在堂中坐下,磕着瓜子悠哉悠哉,看姿态像是在等什么人。
果不其然,就在小镇居民饭后不到一柱香时间。一个高大中年身影挤进了半掩着的大门。
他身穿一件看上去久经岁月的大氅,进了院子后,略显方正的脸上堆起笑意。
这人就是住在少年隔壁的那个邻居,姓冯,单名一个窍字。
其实,这个冯窍是并非镇子原住民,而是早年间搬过来的。他打来这起,就一直自称是秀才,十里八乡都知道,他也确是有真才实学的,没人怀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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