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行修一路走在偏僻无人的山路,将尸体抛在了回城方向的山林中,又特意将尸体伪做成一副遭人抢劫的模样。
做完一切后,他抬眸望向东阳城的方向,神色沉静,目光逐暗。
小姐的做法虽可行,但也不是万无一失。
王越的父亲毕竟是知府,他只要有所怀疑,定会将整座别院翻得底朝天,严刑逼问,若是有谁泄露了出去,那么小姐定会被牵连。
只要他在任一天,这件事就永没有结果。
裴行修心下有了决断,一路疾驰往东阳城去了。
天又落起了鹅毛大雪,并越下越大。
江玉瑶坐在屋中隔窗欣赏着这场大雪,只愿这雪越大越好能替她掩盖一切的行踪。
茫茫大雪中几匹快马穿梭在乡野小路中,留下两列月牙型的蹄印,然而雪花又飘然而落掩去了一切。
“小姐,王府来人了。”
小案上摇曳的烛火映照着她的脸,长睫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,她闻言合上书,细长的丹凤眼抬起,眼底寂静若寒潭。
王夫人膝下只有王越一子,平日里爱护的和眼珠子一般,今夜他却一直迟迟不归,急疯了的王夫人在府中查明王越今日或许来了江玉瑶这儿后,连一夜都等不及就派人来问。
江玉瑶却不准备去见,只吩咐抱月道:“告诉他们我睡了,并说王公子今日是来过一趟,可和我说了几句话后早就走了。”
“是。”抱月应了一声后,就准备下去回话,可还没出门就被江玉瑶叫住。
“阿棠还没有回来吗?”
抱月摇摇头,“还未回来。”
真是奇了。
只是抛个尸体而已,怎么去了那么久?
“小姐。”抱月咬了下唇,轻声问:“阿棠不会是逃了或是……?”
毕竟是杀人这样的大事,阿棠来历不明,来的时间又短,小姐实在不该把这样的大事交给他。
江玉瑶并未说话,只是看了眼抱月,抱月立即心领神会的退下去应付王府来的人了。
抱月退下后,江玉瑶侧眸看向窗边白瓷釉双耳瓶中的红梅,暖色的灯火将白瓷釉映照的惨白惨白与窗外的雪景相合,唯有那株红梅在一片雪白中开得热烈。
他真的如抱月所说走了吗?
这一次江玉瑶不准备再派人去寻他,要走的人她拦得了这一次却拦不了下一次。
从大昭寺那日以后,他们就已经不是一路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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