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?没有谁生下来,一脚就踏在福窝里的,如果你们胆够贼,那白花花的大洋,就会到你的腰包里,眼下就有一笔买卖,要从西凉送到省城,走的是水路,要经过鬼头刀十三铺,前后五天,有一百八十块大洋作为酬劳,你们敢不敢?”梁一纹微笑着看着他们,一脸秋霜,看紫茄子的表情。
“乖乖!五天能赚这么多?跟他娘做梦似的,如何能赚下这么一笔钱,咱几个连年份都赚下了!”三德子吐了一口气,用熊掌一粗糙肥厚粗壮的手指在板寸头上,㧟过来,㧟过去,“哥几个,干了,富贵险中求!”看着一张张惊愕的脸,抬手在小鼻涕脑门上拍一下,“你他妈瞎琢磨什么呢?你这只小老鼠,什么时候,才能偷吃下一顿饱饭,我看你和银霞的事,拖过猴年马月,就黄了,人家黄花大闺女,可是眼巴巴等你娶她,她老子风箱可是个一顶一的财迷,没有钱,那就是个梦!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这货一定是不好运,钱才那么多,要不然,天上怎么掉是掉馅饼?我怕是有命挣,无命花嘞!”
“该死……那个朝上!”三德子本来是要说出那个粗糙的字,但话到牙下,被他咬碎,咀嚼咀嚼,咽了回去,看着小鼻涕一脸无奈,“等着吧,等我把花花绿绿的钞票装口袋里,我就去找风箱,娶了银霞!”
“你你又要做缺德的事,看把你能的,脑袋要勒裤腰里?想当老爷,你你你……”唾液飞溅,话象石子卡在喉咙里,脸孔憋得象猴屁股,皮下鲜肉嫩红。
“行啦,人心齐,泰山移,要发财大家一起,德子,别逗他了,看,眼泪在眼眶里打了漩涡!”草帽平时话最少,也最老实,三棍子捶不出一个响屁,这回在酒精作用下,话又多又损,“一纹姐可怜我们,我们都是一群双脚还踩在烂泥里的人,如果不好好把握机会,也许这一生都在烂泥中挣扎!”
“机遇可遇不可求,别人见缝插针,一不小心混得人模狗样,你知道这一针插下去,是插深渊里,也许深渊与地狱相连相通,你的针是定海神针,插那儿一针当关,万针莫开,所以,不试一试,老天爷都不知道,是不是?”梁一纹见彼此不再说话,知道他们心灵深处还在挣扎,就举起杯子,“来,喝酒!”
秋是阴柔的,象女人,踩踏在岁月的韵上,早上露水象眼泪,不断“叭嗒叭嗒”往下滴,淡淡的薄雾,象烟非烟,梁一纹穿着旗袍,胸着一枚精致的别针,上面别着一枚鸱鸮图案,手持一朵殷红滴血的玫瑰,那种黑红,透着着色的老练,有着上古神美的韵,走出弄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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