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怕污了你的清白吧?”
“不怕!我是烂泥,糊不上墙的!”
“好吧,人各有志,身逢乱世,如能苟且,也不失为一种活法!再会!”夕阳憋不住了,射了,泄了,掉进黧黑里,巩德明一抱拳,侧身打马。
掉过头去,剪子梁藏在一片苍茫里,看不清看不透,在朦胧中,透着一股萧杀,炊烟,草木灰的味道,从稠厚的树林那边传来,一切静谧,安祥,回家,家是如此温馨,更何况还有两个同等身份的女人,在等着他们,夏夜逆流成歌,那种不安分与噪动,就藏在平静里,手一伸即可摸实,焦虑,火烤一样的焦虑,把夜放在摇晃中荡漾,各种传闻斥着迷荡着坠落着。
马蹄踩碎的何止是浮土沉沙,乌鸦叫声如哭,日本人喜欢的吉祥鸟,叫得人心慌乱,父子俩谁也不说话,马儿从浅水上跳过,刺拨起白亮亮的水花,蚊子吹着喇叭,在寻找肉源,它们天生的柔软的身体上,却长着肉眼难以分辨的硬度堪比钢针的吸管,悄不惊声,插进肉里,远比钉子插入墙里要容易得多,等人感到疼或痒,它们已经吸足了满满一管血,如果不是太贪婪,它们就吹着喇叭,到别处招摇去了,蚊子数量之多,堪比麦糠,纷繁凌乱,就在眼前边歌边舞,手尾不可兼顾,`一个夏一个秋甚至是半个冬,都在它们的蹂躏之下,人虽贵为万物之灵,谈起蚊子虽不屑,但对蚊子却无可奈何,想往严冬,盼望春天,春易逝,冬难熬。
黄兴忠终于再次把生意做到吴洼子,生意如何,只是假借,相思之苦,堪比黄莲,黄莲利病,相思消瘦,色是刮骨钢刀,盐碱地一般荒凉的心,在吴洼子可以找到慰藉吗?吴秀枝楚楚动人,泪痕如滴雨,一道道淋漓而成,不曾看见绿苔绣织,不曾看见墨斑杂踏,情切切,意朦朦,石子终将掉进水底,颤颤地,涟漪四散。是水在晃,还是光影在摇晃,一池起皱。
然而,吴洼子没有了吴秀枝,她不见了,她扛不住了,黄兴忠想不到是这种结局,没有人知道吴秀枝何处走天涯,说起这事,高年丰有泪,逍遥的老板娘唏嘘抽动,为爱而恨,为情而动容,没有了吴秀枝的地方,就算风景如画,又有什么意思?本要安抚,却是这个局面,心如跳蚤,一个劲儿弹跳,傍晚来临之前,黄兴忠默默无语,枯枯而坐,心在拔凉,他的马队就在去临江路上,他从口袋中掏出淤泥烧制的埙,放在口下,来回拉动,忧伤就从断裂断续中吹出,象羌笛,声声断,声声乱,心亦碎,情在伤,泪珠跌落,滚向下面的高低不平。
谁也不说话,黄安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