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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木匠木然坐着,两颗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。
北震声和巩德仁一样:认为随着刘贵红的仙逝,他和乔清萍的婚事就是水道渠成的事,谁都知道:北家让乔家坑了这么多年,在接下来的一些环节上,乔木匠会蜻蜓点水式地意思一下,就把两个孩子的婚事,提到议事日程上来,但乔木匠却提出了更为苛刻的要求:伍拾张红色狐狸皮。
巩德仁当时一听,头摇得象拨浪鼓似:“乔老大,你这可过了!北家人陪你走过这么多年灾难,要不是你们家折腾,北家会是眼下这么个状况?你咋这样不讲良心呢?”
“巩老板,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!她娘走了,这留下几个孩子,只有清萍能做些事,虽说我能甩开膀子干木工活,可这家还能叫家吗?欠下的帐不用还吗?你跟北风说,也别怪我心狠,谁让他摊上了呢?就这么着!”
“你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?”
“随你怎样想!”
“北家可以满足你的条件,女儿过去还要不要生活?”
“我不管!他要不答应,这门婚事就算了!”
“亏你红口白牙说得出!你乔老大在北门河也算是脸朝外的人,你这么做事,心不愧呀?再说,真退了婚,你赔得起北家贴补的钱?就没见过你这样的,翻脸比翻书都快!是你让我里外不是人的,我要知道你是这等货色,打死我我也不保这份媒!”
“巩老板,我都活成这样,你还和我计较?”
“没见过你这样没皮没脸的,就这么着吧,别我回了话,北家人应下了,你再给我生出什么幺蛾子来!”
“嘿,嘿嘿嘿……这回不会再变了!”乔木匠干搓着手,干笑两声,“人穷志就短哟!没有办法,都是为了活着,穷凶就会极恶!”
“你要再变,我就把你交给德明,你这不是讹人屎吃吗?你也是把‘人’做到极限了!”
“这还不都是被逼的,我要是能象你巩老板有钱有势,我也能拉泡硬屎嘞!人要脸,树要皮,我也想体面站到人前,可我这不是面条上供,底子虚软嘛!我甚至也想续个弦!”
“你拉倒吧,你就是这怂样,活得没皮没脸,还找一大堆借口,你赢了!吃不着五谷,却想六味,不怕贪多嚼不烂,噎死你!这刘贵红刚走,你就……”头摇得如波浪鼓。
“要真是那样:双眼一闭,我啥也不愁了!天地老大,我老二!”
北震声在太阳未出之前,已经象只动作敏捷的青蛙,伏在一丛茅竹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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