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西,手术室里。
骨科医生们完成了一台手术,患者被送下去。
趁着这个间歇期,医生们抓紧时间,或背靠着墙壁,或直接把脱下来的无菌衣铺到地上,也不管冷热,躺下就睡。就算是睡不着,能舒缓一下身体也是好的。
手术做到这个份上,已经不求有多快了。所有人都谨慎起来。自己精力耗尽,手术可以慢一点,但绝对不能出错。
希望后面支援的医生早点上来,能睡几个小时……虽然他们知道,这是一种奢望。
听到平车的声响,所有人都麻木了。
躺在地上的主刀医生半梦半醒的盘算,抬患者,消毒,自己至少能睡十分钟。
挺好,能睡十分钟。
“严老师,你看一眼。”接患者的大夫说到。
“睡会,你先准备手术。”
“是带病历的伤员。”接患者的大夫抖了抖手里简陋的塑料袋。
塑料袋密封的很结实,一看就知道用了心。
躺在地上的严教授一下子爬起来,强打起精神,一把抢过来塑料袋。
带着病历的患者,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。
这在之前,已经证明过了。
有普外科的、有骨科的;有术后的、有刚被救出来直接诊断的。
一份小小的病历,重愈千钧,这是最前线负责救援的医生第一手的观察资料。
有病历的术后患者,处理起来相对简单一些。但这并不是关键的,对于骨科而言,前线做取栓手术,为截肢做了一期准备,这无异于天方夜谭。
他们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,也问过一名取栓的术后患者。据说是在一个废墟里做的取栓手术。
当时手术室里,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类似的患者并不多,只有不到十个。每一个患者,都能尽量保留1-2个关节。
要是没做手术,可能会整条腿截肢的,变成只截去小腿。有的甚至只需要切掉坏死的半个脚掌就够了。
对于骨科来讲,患者术后恢复、保持正常生活,这是极为重要的。
严教授要了一把剪刀,剪开塑料袋,从里面取出一张潮湿的白纸。
纸上面七扭八歪的写着患者的病情简介,以及做过的处置,还有建议。
对于患者的病情,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判断。
但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,严教授还是想尽量尊重在前线,冒着余震和暴雨做手术的医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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