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一高一矮的背影,看着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,虽极力克制,仍不勉脸色苍白,藏在一则袖中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里。
痛意袭来,他想到了母亲每隔几天,就要叮嘱他的话。
“儿子,你父亲的太子之位,如今都维系在你身上,你在陛下身边,要听话,要有眼色,要会哄陛下开心,你若失了宠,咱们太子府就再无翻身之日。”
母亲说这话的时候,脸上既有骄傲,又有惆怅,她在父亲那里失宠已久,唯一的指望就是他,而他一向把皇帝哄得很好。
就像帝王的口,不会随便开一样,帝王的手,也不会随随便便伸出去。
一言一行,都是深意。
所以,他在皇
祖父那里,是失宠了吗?
家宴散去,父亲坐着舆轿出宫,他跟在后面走得心事重重,慢慢拉远了距离。
“争了这么久,到底还是汉王得了帝心啊。”
“旁人不可惜,只可惜了皇太孙,汉王上位,头一个容不下的,便是他。”
“何止皇太孙,只怕整个端木宫的人都……”
宫灯旁两个小内侍头挨着头,小声议论,一抬眼看到他,吓得跪倒在地。
他端着脸没有理会,走出宫门,进到马车里,帘子一落,脸才沉下来。
皇祖父曾经告诉过他——
生于皇族,一旦玩起权力的赌博,就没有下场的机会,除非你失败或者死,否则就得一直玩下去,这是一条不归路,不能回头。
他不想死,只有另辟捷径。
深思一夜,他想到了一个人——谢道之。
这人是皇帝的内阁大臣,称得上位高权重,但他每次见到父亲,都会恭恭敬敬行礼。
一个人掩藏的再好,眼睛多多少少能透出些东西来,他从谢道之的眼睛里,能看到对父亲的尊重和敬畏。
三日后,在一间秘室里。
他掀起衣衫,亲自跪在谢道之的面前,求他救一救父亲,救一救太子府。
谢道之沉默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,终于点头同意。
一夜密谈,定下计来,从汉王和郑家两处着手。
慢慢的,郑家海棠院一对双胞胎的蹊跷,浮在两人面前。
事情到这里,他和谢道之产生了分歧,分岐在于没有真凭实据,
都是推断,推测。
谢道之的意思,一定要有真凭实据,才能把事情秘报给皇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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