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小花满脸是泪:“老爷他……去了!”
“没有!没有!没有!”
谢知非咆哮着。
“他叫我三儿,刚刚才叫的,你是不是耳朵聋了?你们一个个都耳朵都聋了吗?”
没有人回答他,回答他的是此起彼伏的哭声。
你们为什么要哭?
几个时辰前,他还在城门口等我呢!
他让我陪他走走;
他问我药苦不苦?
我想说苦啊,都苦死了,可我没有说出口,冷着一张脸对他。
我恨他啊!
他怎么能那样算计郑家呢?
谢知非茫茫然转过身,看着床上睡着的人。
现在呢?
我去恨谁?
我该去恨谁?
泪,终于从谢知非的眼里喷涌而出,与此同时,喉间也涌出一股血腥。
他嘴一张,吐出一口黑血来。
“谢五十。”
裴笑魂都吓没了,上前死死的从后面抱住他。
这一抱,让谢知非突然想到一年前,也是在这间书房,他看到他趴在书桌上,凑过去。
两行浊泪从他眼里滚下来,他哽咽着说:
“三儿啊,父亲这辈子,再也没有父亲了!”
谢知非奋力推开裴笑,跪倒在地,冲着床上的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:
“父亲啊——”
……
人死不能复生,但丧事得操持起来,设灵堂,入殓,装棺,给亲朋好友报丧……
一件一件事情都得有人拿主意。
老太太惊闻儿子死讯,一口气没上来,直接晕了过去;
太太吴氏,柳姨娘哭得哀哀欲绝;
三个儿子,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伤心欲绝。
关键的时候,大奶奶朱未希挑起大梁,与谢小花一道将事情一件一件命人操办下去。
报丧的人到了别院,晏三合没有问谢知非如何,而是详详细细地问了谢道之的死状。
问了好几遍,她才放人离去。
李不言见她问得这样细致,忍不住问:“三合,你是觉得谢道之的死,有什么蹊跷吗?”
晏三合沉默了很久,才摇摇头:“不是,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自尽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……”
晏三合瞳仁一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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