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间宅子,几亩良田,一个温良有志的夫婿,她光想想,就觉得美啊!
那一夜,多少旖旎风光,多少山盟海誓……
一夜缠绵后,那人拿着她的银两恋恋不舍而去;而她继续倚门卖笑,苦苦盼着他高中之日。
三年后,宅子有了,良田有了,他也高中进士。
只是,曲江设宴的当天,他便做了别人的乘龙快婿,过后轻飘飘的丢给她一句:
“残花败柳之身,也配做我的妻?贱人!”
夏妈妈突然咯咯咯笑起来,忽的抬起手。
“啪——”
“你才是贱人,你们读书人一个个都是贱人,是骗子,比娼妓还要下贱百倍,千倍,万倍。”
这一巴掌打得又急又狠,谢知非避之不及,挨了个结结实实。
他心里正盘算着要怎么开口问夏妈妈,谁真正替逝水赎了身,这一巴掌,让他突然灵机一动。
“说到底,你还是比不上逝水。”
他沉声道:“谁能骗得了她?她才是个聪明人!”
一提这茬,夏妈妈胸口尖锐创痛,最后一分残存的清醒都给激没了。
她一把揪住谢知非的前襟,“你懂什么?啊,你知道什么?”
“我知道,她被人赎身了。”
“赎身?”
夏妈妈手背上的青筋暴起,声音哭不像哭,笑不像笑。
“那个李三是什么人?他连姓什么,叫什么都是假的……统统都是假的……什么山盟海誓,什么甜言蜜语……假的……假的……假的……假的……”
谢知
非心口一阵晃,“李三是假的,那么谁是真的?”
谁是真的?
“没有什么是真的,都是影子,我的影子,你的影子,他的影子。”
夏妈妈醉眼朦胧地看着谢知非,倏的打出个酒嗝,然后兰花指一绕。
“夜听琴勾起了女儿的心事,晓窗寒神思倦,脂粉庸施,懒得抬身一声长叹息……”
她声音陡然拔高了许多,咿咿呀呀,竟唱起戏来。
“轻匀粉脸随意挽青丝,奁中珍物常闲置,却原来一道断肠诗……”
断肠诗……
断肠人……
声音渐渐低下的同时,夏妈妈再支撑不住,缓缓倒地。
她慢慢蜷缩起手和脚,慢慢翻一个身,慢慢蜷缩成一个婴儿在母胎里的姿势。
嫡母的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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