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朱漆色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,季陵川从里面踉跄着走出来。
谢知非和裴笑见他的脸色比死人的还要难看,不约而同地冲过去,一左一右的扶住。
“舅舅?”
“季伯?”
季陵川看着两人,才感觉身上有了一丝暖意,像是回到阳间,“找个地方说话。”
谢知非忙道:“明亭,带季伯先去我书房。”
裴笑瞪着他,“那你呢?”
谢知非:“我和晏姑娘说两句话,马上就来。”
有什么好说的?
裴笑心有余悸地看着屋里,这种女人躲远点还差不多。
“你给爷快点。”
“马上!”
谢知非转身看向李不言,“我能进去?”
李不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……
屋里燃着香。
这香既不是檀香,也不是佛香,淡淡的,很浸人心脾。
晏三合已经将那身沾血的衣裳换了下来,换上一件谢府针线房送来的妃色新衫。
新衫将她平日里的疏淡全然换去,留了三分柔弱,二分温和,还有一分稚气。
只是脸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。
谢知非走到近前,抿了抿唇,素来巧舌如簧的他,第一次竟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说谢谢,人家压根不图你的谢;
说抱歉,她会觉得你虚伪。
半晌,谢三爷嘴里才迸出一句:“伤口疼不疼?”
晏三合看他一眼,“无碍。”
谢知非:“……”
这答的是什么?
简直是废话!
他沉默了一下,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,不要逞强,更不要一个人留下来单打独斗。”
“应该如何,三爷支个好招?”
“扭头就跑,然后想办法报官。”
晏三合眼露嘲讽,“你们谢家不就是官?”
“……”
谢知非哽了一下,竟没法反驳,“总而言之一句话,保护好自己要紧!”
晏三合语调平静地问:“然后眼睁睁看着你妹子被调戏?”
“……”
谢知非只觉得脑子疼,心口疼,浑身都疼,需要缓一缓。
这人什么都好,就是这脾气像茅厕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,还非要和人抬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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