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黑风高夜;
正是扒坟时。
主子们是不可能动手的,动手的都是侍卫。
裴大人的侍卫叫黄芪,裴家的家生子,拳脚功夫很不错,胆子却比芝麻还小。
他挖一铲,心里咯噔一下;
再挖一铲,心里再咯噔一下。
最后咯噔的受不了,黄芪把铲子一扔,噗通扑倒在自家主子面前。
“爷啊,好歹和季家人说一声吧,万一出了事,咱们就是长十张嘴,也说不清啊。”
裴笑心里也瘆得慌,用力瞪了眼一旁的谢知非,心说我怎么就信了你这个王八蛋。
“挖都挖了,黄芪你废什么话!”
谢知非摆出主子的谱,“出事了,我去给季家负荆请罪。”
“三爷,那可是你说的。”黄芪哭丧着脸。
朱青用胳膊碰碰他,“别担心,我家三爷做梦很灵的。”
这话没安慰到黄芪,却被他主子听了个自着,“谢五十,你什么时候做梦灵了?”
谢知非昂了昂头,无比镇定地说着谎,“最近。”
裴笑心里暗暗搓火,“你就鬼扯吧你就!”
谢知非看他一眼,“灵了怎么办?”
裴笑:“我让我衙门里的高僧陪你喝酒。”
谢知非:“我对着秃驴喝不下。”
裴笑:“那我再让外祖母托梦感谢你。”
谢知非:“行了,我还想多活几年。”
就在两人你一言,我一语鬼扯的时候,突然“砰”的一声。
“挖到了。”
朱青大喊一声,扔了手里的铲子扑过去直接用手扒。
黄芪虽然头皮发麻,却不敢不去帮忙。
最后一层覆盖在棺材上的土清理干净,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。
惨淡的月光下,上好的金丝盖裂开一条缝。
鬼气森森。
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,那条缝初时只有几寸,然后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,一点一点变大。
黄芪吓得“嗷嗷”两声,屁滚尿流地躲到了朱青后面,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裳。
朱青胆子稍稍大些,胸口起伏几下后,抬头正想问一句“三爷怎么办”,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——
他家三爷笔直地站着,双手打横抱着裴大人。
裴大人脸色惨白,双手勾着谢三爷的脖子,气若游丝地道:
“承宇,快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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