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坦之按捺不住,心想横竖是一死,立眉怒目,要豁上性命争辩,谢安伸手一按王坦之。作揖说道:“古书有云:大道五十,天衍四十九,缺一为妙。势不可使尽,福不可享尽,留个盼头,岂不更好?”
谢安话语之中,劝诫桓温不要追求圆满,更不要奢恋皇位,桓温摸了摸胡子,略带诡笑:“老夫年过半百,戎马一生,还有何不敢使的势,又有何不敢享的福?”
言辞猖狂,就差一句要当皇帝了。还没等谢安回话,忽然一阵疾风,呜的一声吹开寝帐竹门,灌进帐内,众人一惊。
帐门被风吹开,偏巧把门缝偷听的郗超露了出来,尴尬气氛顿时打破,谢安大笑道:“景兴贤弟,潜身门后,真可谓幕之宾!”
郗超自觉丢人,也不好意思笑着走进寝帐,说道:“方才安石兄所言,确有道理,周公之名,大司马实不敢受,朝廷若有诚意,何不赠九锡于大司马。”
一听这话,谢安、王坦之心中暗骂,郗超、桓温终是一路货色,想篡夺皇位,不说夺位,竟说要九锡。那九锡乃是皇帝御用的身边之物,岂能轻易赏人?赏人便是要禅让皇位。
谢安道:“赏赐九锡,倒也不难,皇上年幼,需我等奏呈太后。”
“好,”桓温道:“安石若能跑成此事,老夫日后必当厚待。”
谢安道:“下官以为,大司马不如回师江北,九锡不日送到。”
“为何?”桓温道:“赏赐九锡,为何要退回江北?”
谢安道:“大司马数万人马,堵在京师门口索要九锡,岂不成了明抢?待我说服太后,主动送去,岂不更是体面。”
桓温心里清楚,八十里、一百里、一条长江根本挡不住自己的人马,京师除了几千羽林卫,也没多少守军,江南更是无一支人马敢与自己匹敌。
谢安道:“建康濒临长江口,风大刺骨,大司马近来受寒,不宜久等。待下官回京,说服太后、百官,自然奉上九锡。”
桓温暗想,自己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,想谋皇位,必须身心康健,一身沉病,岂能等到登基?桓温道:“回江北需来回乘船,太过繁琐,老夫移师姑孰大营,就在江南等候。”
谢安、王坦之明知桓温是奸臣,又无计可施,只得先回城里,禀告朝廷。正如宋代诗人赵文做《桓温》一首为证:
亦恶人言如处仲,爱闻伎说似司空。
假饶眼耳浑相似,正恐肝肠自不同。
桓温索要九锡,有谋篡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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