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没见过如此狂悖之人,但想想陈宁都栽在他手里,他如今又手握旨意,无法与其争斗,只好甩袖走至门口。
顾正臣不怕得罪陈泰或是高晖,这两个人能和陈宁凑一块给自己挖坑,恨不得弄死自己,不能说他们的手多肮,至少内心是不干净的。
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。
估计他们也是陈宁一类。
最主要的是,想要掌握主动权,减少办案阻力,避免一个个推诿搪塞拖延时间,就必须立威。
行省衙署里立威不找个参政找谁去,拿个班头、吏员立威,威在何处?
欺负小人物立的不是威,是畏。
欺负大人物,立的才是威。
顾正臣走向狱头林三壮,俯身,一只手拍在林三壮脑袋上,沉声道:“本官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,交代就是交代,不交代,下次审你的便是阎王!”
林三壮被吓得浑身颤抖,只感觉浑身发冷,喊道:“是,是高东旭让我们盯着狱房,还说,一旦顾知府来了,务必第一时间通报。”
“高东旭?”
顾正臣凝眸,看向高晖:“若我没记错,高东旭是高参政之子吧?”
高晖脸色阴沉,旋即笑了笑:“没错,东旭确实是我儿子,他这样做是受我吩咐。你我曾有过节,知你强势,怕狱房中人唐突得罪,所以便安排下去,这总不触犯刑律吧?”
顾正臣摇了摇头:“刑律谈不上,只是,我在泉州府,你如何知我会来这里?再有,你怕狱房中人唐突,为何就不怕衙役唐突、吏员唐突?看看在场之人,有多少在这之前并不知我容貌。”
高晖淡然应对:“因为你与吕参政有私交,吕参政如今在狱房,你若来这里,必然会去狱房。”
顾正臣背负双手,冷笑一声:“如此说来,你早就料定了地府鬼借手案闹大之后我会来这里?还是说,如此离奇诡异的案子,本身就是为我准备的?”
高晖站起身来,正色道:“行省衙署内,谁会盼着你来福州府?”
那意思是说,你杀官吏那么多,官吏谁都不待见你。
顾正臣走至桌案后坐了下来,肃然道:“恐怕只有贪官污吏会畏我来吧,顾某是杀人,可手底下没一个冤死鬼!高参政,你手段多,惦记我便将画像交给狱房,他日是不是也会因为担心狱卒唐突,将陛下的画像也交给官吏杂役?”
高晖呵了声:“陛下画像谁敢擅传?顾知府,你将自己与陛下类比是何居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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