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元面上透着温和,不紧不慢的把致命的问题抛了出来。
小公主神色慌张,不肯对上嘉元的眸子,她素来要强,喜好目光风头,断不会承认这支舞是别人教的,便道:
“为了姑姑的生辰,我自当努力,翻阅了许多西域古籍,才寻到这一支舞和这首乐,姑姑不喜欢么?”
听至此处,嘉元忍住笑了起来:
“喜欢,自然喜欢,只是从小看你长大,竟不晓得你还有这么多叫本宫惊喜的地方,这份礼物,本宫太喜欢了”
听不出弦外之音,小公主只是甜甜一笑,却不知这位亲姑姑,心中已起了杀意。
*
宴过,宾客散去。
梁叔夜正欲带了萝涩回府去,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,伸手在她眼前一晃,问道:
“怎么了?”
“我在想,那支舞到底是谁教她的——而且,我总觉得嘉元怪怪的,她发现了端倪不假,可坦然接受的太快了吧,她真的会放过小公主么?”
梁叔夜见四下无人,桑柏去马厩套马车了,便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:
“嘉元为人猜忌多疑,行事谨慎,她虽然一手遮天,但到底不敢牝鸡司晨,要顾及皇帝和世间舆论,手腕上的刀疤,我与她独处一夜后狂疾痊愈,都不能说明她一定就是体质特殊之人,为了三分猜忌,去触怒龙颜,依嘉元的个性,我看不会”
梁叔夜其实心中一直存疑,嘉元究竟要找什么体质特殊之人,那个人为何又是萝涩呢?
回想往日在牛家村、童州的次次困险都昭示着,这类人她其实一直都在寻找,但目的为何,他却不得半点头绪。
萝涩不过一介女流,毫无出门第,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虽有些小聪明,但在他看来,大多时候总是迷糊的,至多煮菜的手艺好,难道嘉元府上缺厨娘么?
梁叔夜思绪纷乱,萝涩却一门钻进了死胡同。
是谁,教她的这一支舞?那个人很聪明,选了一支西域风的乐舞,糅杂了许多耳熟能详的曲调儿,掩去了骨子里惊世骇俗的东西。
不细看,或者不懂西域文化,只会觉得美轮美奂,不会觉得有半点违和之感。
但萝涩相信,以嘉元的眼力,一定已经认定了小公主是穿越者。
若开门见山的剖白证据,比如策反小环,捏造假话,她不一定会全信,但这般欲盖弥彰,藏而不露,反而让她笃信不已。
这教舞的人,明显是要致她于死地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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