萝涩蓦地回首,叫一堵山般的胸膛遮了住视线,外头的月影清辉,五光十色,统统叫它笼在一片暗处。
那人五大三粗,酒糟鼻子朝天起,大马金刀的模样儿,身上穿着一副铠甲,护心镜反射出歪歪扭扭的镜像,叫萝涩看到了此刻的自己。
她半张脸毁在火场中,虽有玉容膏,可依旧燎疤可怖,再不似从前模样。
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,僵直紧绷的身子,倏得力道懈了,她整个人往后仰去——
男人吃了一惊,赶紧抓上了她的手腕,勉强拉扯住了人。
可就在此时,他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,叫萝涩身子发颤,惊慌地挣脱开了他的手!
“小满,走了”
梁叔夜一身雪青色貂皮大氅衣,穿着月白紧袖领袍,蹬着双干练的玄色战靴,发丝利落后竖,一扫往日纨绔公子的模样,几个月的风沙磨砺,在他无俦的姿容上,添了三分杀伐的狠厉和硬朗。
岳小满是梁叔夜的扈从,唯将军之命是从,他榆木脑袋,一根直溜儿肠子到底,不分地点不分场合,当即拔声吼着道:
“是!”
周遭行人立即投来惊讶惶恐的眼色,梁叔夜眉头一拧,向岳小满丢去一记警告的眼神。
抬步要走,却见岳小满身后有个女子瘫坐地上,她抱着膝低垂着头,指节用力泛着青白,仔细看去,竟还有些颤抖之意?
梁叔夜只当是手下的军痞欺负了人姑娘,吓得她瑟瑟发抖,不敢抬头,他当即冷冷开口询问:
“怎么回事?”
“不、我没有碰她,这女人自己摔倒的,我正要扶她呢,是真的!”
岳小满有些焦急,他希望萝涩能替他辩解两句。
梁叔夜不知发生了什么,但总归不能叫人一直坐在地上,春寒料峭,又是晚上河边,这桥头的青砖寒意太重,姑娘家怎么受得了?
走近一步,梁叔夜弯下腰,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,金声玉振,轻言道:
“姑娘起来说话吧,若下属有什么得罪的地方,我替他与你赔个不是,姑娘家在何处,我骑马送你?”
萝涩抑不住眼泪狂流,他的声音就在耳边,客气又疏离。
她把头愈加埋进膝中,拒绝的摇了摇头。
梁叔夜拧眉,觉得这个姑娘好生奇怪,可心中又有一丝莫名的酸楚,他看着她羸弱的身子、她纤细的手腕,有种久违的情绪萦绕心头,这种情绪叫他又惊又怒。
惊讶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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