萝涩见那隔着后堂的帘布,被一只女人的手撩起——那只熟悉的虾须镯,映入她的眼中。
那女人隐在暗处,从萝涩的角度看去,只能见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,下一刻,便放下了挡风帘子。
李县令神色变化一番,最后垂了垂眼,认命长叹一声,重新坐回到了太师椅上,摆出了官老爷的架子,道:
“你可知你状告何人?本县的钱粮师爷,霍良,可是此人?”
“是”
萝涩认出了这个虾须镯,也知道这个拿怀孕威胁李县令的女人是牛杏花。
想不到短短几日,她竟靠着肚子里的一块肉,到了坐堂听审,影响堂中决断的地步了!
“钱粮师爷管理一县钱粮税收,虽是不入流的,但也是拿朝廷俸禄的嘛,你既是民告官儿,总归晓得规矩,先打二十大板,打完才能继续审案”
说罢,李县令瞟了一眼堂后,继续道:“不过你也瞅见了,衙差都没到班呢,你愿意挨打那也没人打你,这会都腊月啦,等明年开了印再来吧”
他对萝涩摆摆手,示意她快走吧。
萝涩不是愣头青,她知道,现在坐堂的其实是牛杏花,为着肚里的孩子,无论她怎么胡闹,县令也会先忍让下来。
如果自己一味跪在这里,只是让牛杏花折辱罢了,让她爽翻天,也是救不回牛长庚的。
她对李县令,存了一分感激,虽然他办事糊涂,没有身为父母官的底线原则,但他至少肯劝她回去,不愿她受这无妄之灾,他不能算恶官,只能算个庸吏。
给李县令磕了个头,萝涩从地上爬起来,抿着唇,眸色霜寒地走出大堂。
如她所想,牛杏花并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折辱她的机会,故而跟着追了出来。
就在衙门口的垂花门下,她喊住了她。
“你就不打算求求我?求我放了牛长庚,他可是为了你受这牢狱之苦的!”
簇新的水貂皮袄,月罗褶裙,手里捧着汤婆子,一副富贵逼人的打扮,比起那日在马车边见她,更是珠光宝气了不少。
那时她不过一个外宅,连小妾都不如,可是她肚子争气啊,现在就算是天生的星星,只要她要,李县令也会摘来给她。
“求你有用么?我不如去求菩萨,至少还慈眉善目,宝相庄严,看着你的嘴脸,我怕我抑制不住作呕的欲望,所以,要叫你失望了”
挂着疏离的轻笑,萝涩不想撕逼,也不想打架,她只是很心累——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