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把那些灵感记录算进来的话,他的分页笔记虽厚,真正有意义的东西并不多。其中最具价值的,应该是两幅通灵图。
一幅稍小些,是当初在学校绘出的“魔符”轮廓线条,比较抽象。
而另一幅,纵然已经被莹光笔涂成一团乱麻,可整体构造和有关细节,就要具体很多,偏又存在着丰富的象征意味儿。
是的,那就是“牢狱草图”。那是罗南在拦山舰上,囚禁于禁闭室中,在灵感催化下,绘制出的图样,并由此领悟到了“我心如狱”的玄妙,真正获得了超凡力量。
我心如狱?
罗南心头骤然一激,暗昧的念头陡然间明亮起来:既然要修正,这些个要点又怎能略过?
他当即动笔,在之前的纸页上形成文字:
第三条:具体而微,关键环节。
纸面上三条原则,依次排列,表述的范畴次第收缩,到第三条上,已经触碰到了实质性的层面,可以下手操作了。
“我心如狱”,在罗南的“格式论”研究历程中,有着承上启下的特殊作用。如果真要下手,选择这个节点,还是比较适宜的。
经过多个事件冲击、磨砺,此时罗南心底已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概念:我心如狱,包括格式论本身,就本质而言,或许是某种强制性规则的具现化。就像是霜河实境事件中,他从精神层面深处感应到的那样,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秩序框架,内化到人的形神结构中,最终达成的效果。
跟随修馆主学艺的这段时间,罗南也找到了一种比较恰当的东方玄学解释:
天人合一。
而在古典道经上,则有类似的语句,即所谓“人法地、地法天、天法道、道法自然”。
好吧,他承认,东方玄学的字句,义项太过丰富,往往具有多种解释,非要去咬文嚼字,逐个扣动,很可能被带进沟里去。
他只是用这种意象,信手在笔记本上,又画了个经典的观想图形,即正四面体和内切、外接圆球的组合。
在这里面,内切球象征“自我格式”;外接球象征“天地格式”,中间的正四面体则代表“社会格式”。
从纯粹修行人的角度来看,社会格式可以暂时抛下,更多去注重自我与天地格式的关系。
然而,这个题目本身也太大了,不符合“具体而微”的原则。
罗南干脆地舍弃掉,不再考虑整体框架,只雕琢细部。也就是说,他放弃了“天地格式如何造作”这个大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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