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往前扑,额头撞在了树干上,脑子当即眩晕,又跪倒在树下。
饶是如此,身体仍然控制不住,脸面顺着树干往下滑,在火辣辣的摩擦痛感中,终于是撞在鲜血染湿的泥土上。这里还积存着这段时间的降雨,腐土的味道渗入鼻端,又有着呛鼻的湿意,他好像是陷进了一个污浊的水潭里,直接被淤泥封住了口鼻。
陶琚大脑昏沉,一时间竟然忘了挣扎站起,只觉得恍恍惚惚,只想着睡过去。也许他确实睡着了、昏迷了,却又好像在做了一个梦。
他好像是回到了“钢玉号”上,在那里、在周围人们恭敬讨好的言语表情中,肆意地玩乐欢笑,并让那艘豪华游艇,按照他的意志,向大海深处行去。
然而突生变故,不知道为什么,他就遭到了背叛,被人们投票公议,全票通过,赶下了船,只给他一个小艇,让他滚蛋。他浑浑噩噩地向岸边划去,却发现小艇本身是漏水的,哪怕他不断地打桨、舀水,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意义,小艇仍然是持续的下沉。
人们就在刚玉号上注视着他,或冷漠、或快意、或纯粹是有趣?
那里有左太,有武修德,还有,还有唐立!
陶琚是如此的绝望和愤怒。
为什么会这样!不该是这样!我不要这样!
明明我才是“钢玉号”的主人,我才是大执政官的直系血脉,东八二四区、十二大区的一切,都是我的,至少我可以从中分润出很大一块。
可是现在,我却活得像一条狗……
这一刻,陶琚想到了帕瓦的“泥土粪坑”说,想到了帕瓦曾讲过,即便是身陷其中,也要甩出泥浆屎尿,甩在那些旁观的人们身上。
是的,就是这样!
哪怕再不能够回到从前,也要让他们如我般,一起陷下去,一起淹死在人生的苦海里。
没错,就应该这样!
陶琚身躯抽动,他大概醒转了,只是仍然极度虚弱。这时候,还有火烫的憎恨之蛇,啃食他的心脏,他又挣扎两下,想将手里面不知何时攥到的一点泥巴,奋力甩向府院深处,那层窗户上面,让一直冷眼旁观的左太看看自己的决心。
问题是,他太疲倦了,只能是攥着手里的腐土,还有剥下来的树皮,尽可能往后仰脖子,让口鼻呼入一点儿新鲜空气。但由于过于虚弱,他的动作幅度比想象中小得多,以至于从口鼻灌进来的,仍是潮湿的腐土,还有更糟糕的窒息感。
陶琚持续挣扎和抽搐,却也不知道究竟是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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