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拍打着扶手,忍不住地跟着重复吟唱:
“三十功名尘与土,八千里路云和月……三十功名尘与土……”
算算时间,从先帝三顾茅庐到如今还于旧都,差不多正好是三十年。
从南阳至荆南,再从荆南入蜀,从征南中到伐关中,来回应该也有八千里了吧?
丞相唱毕,高兴得连声道:“有心了,有心了!”
停了一下,又问道:“此曲何名?”
“满江红。”
丞相称赞:“满江红?大汉赤旗,映红满江,好名字,好名字!”
冯君侯暗道一声惭愧。
岳武穆,兴复汉室之后,汉家儿女,想来不会再有靖康之耻。
你的这个词,想来也是用不上了,不如就暂且借我一用吧。
歌停,雨也停。
碧空如洗,天宇朗然,天地间仿佛一下子清晰起来。
丞相挺直了身子,定定地看着远方。
好久之后,这才突然问道:
“军中诸将,魏文长是最不服你的,以后也未必会听你之令,为何你就偏偏让他领军去平上党?”
冯君侯笑了一下,摇头:
“丞相,我说过,他们服不服我并不重要,我关心的是,他们服不服天子?”
“再说了,现在军中,魏文长是最合适领军平定上党的人,我为什么不让他去?”
丞相神色有些凝重起来:
“你这是在赌,拿上党和魏文长的忠心在赌。赌赢了,魏文长能听从你的一次军令,就能听第二次。”
“若是赌输了,魏文长就算打下了上党,他要真咽不下这口气,拒不听令,甚至转而投敌,你怎么办?”
冯君侯耸耸肩:
“我相信丞相。”
魏文长虽“善养士卒”,但从丞相入驻汉中的那一刻起,他手中的所有兵力,就都已经被收入了丞相府中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还有多少士卒愿意不管不顾地跟着他自立乃至投敌,还是个未知数。
要不然,在原历史上也不至于被王平在阵前骂几句之后,手底下的军士就四处逃散。
所以冯君侯才如此淡定地说出一句“我相信丞相”。
只听得冯君侯继续语气平静地说道:
“上党之地,我往之不易,而敌往之更难,既然魏文长能打下来,我也能打下来。”
上党与邺城之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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