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脑子里一团浆糊,虽说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和马裤,但自小接受的礼仪还是让唐娜及时作出了得体的应对。
她像穿着礼裙似地向洛林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,上前半步挽住洛林的手,木然地跟着洛林一直来到餐桌旁,坐进洛林为她拉开的水桶。
待唐娜坐稳了,洛林走到桌子的另一头,入席主座,轻轻摇动手边的铜铃。
穿着雪白厨师袍的王也闻铃而至,手一拍,二十多个水手开始轮番上盘。
装着番茄、香肠、蛋、培根、焗豆、蘑菇、薯块和黑布丁的巨大主餐盘,装着吐司和黄油的面包盘,装着香蕉、芒果、芦荟和樱桃的水果拼盘,还有一杯浓郁飘香的拼配茶,一小壶鲜奶和一小罐砂糖。
英格兰的早茶是天下闻名的繁琐和丰盛,唐娜失魂落魄地低头吃,却彻底忘记了洛林口中的主要目的,社交。
谁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客人现在正魂游天外。
唐娜很震惊,非常震惊,震惊到不能自持,连基本的礼仪都险些维持不住。
只是让她如此震惊的并不是王也的厨艺,也不是洛林的礼仪,而是……整船人的智商。
本来嘛,船在水中,一切从简。
哪怕是大不列颠的国王出游,也不会奢侈到在物资匮乏的海船上摆出陆地那般的排场。
海上的三餐往往是简单的。
面包,发霉的面包,熏肉,长毛或是长虫的熏肉,以及咸得发腻的肉汤。如果船上的物资丰富些,比如像金鹿号现在这样,刚从一座港口驶出,海员和船长或许还能有一杯淡酒,用来解渴调味,体现阶级。
没有人会在一艘漂在水面的海船上组织宴会!
这种行为不叫奢,叫蠢。
闻所未闻的蠢事发生在眼前,唐娜不由联想到昨晚那场舒适到透骨的花瓣浴,船上水手们高达百镑的年薪,以及这群身穿华服端坐在餐桌前,顶着海员名号的女人、小孩和贵族少爷们……
这群人驾驶着一艘齐装满配的强大驱逐舰,艰难地走完了横穿大西洋的旅途,还作断了船的前桅。
唐娜亲眼看过断口,从痕迹分析,那桅杆居然还是他们亲手砍断的!
简直滑天下之大稽!
唐娜自度算得上见多识广,可她愣是想不明白,究竟得在什么样的状况下,一艘远洋航行的战船才需要特意去砍断自己的前桅。
是大张的风帆遮住了聚餐时赏景的视野么?
还是对面这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