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想起了自己每年出京,就是太子“坐朝听政”。
那还是他给的恩典。
“汗阿玛……”
见圣驾回来,太子迎上两步,躬身道:“儿臣给汗阿玛请安……”
康熙下了肩辇,道:“进来吧……”
父子俩进了清溪书屋。
康熙神色不变,却是屏了一下呼吸。
太子的衣服上沾了蔷薇香水的味道。
他没有急着说此事,指了椅子,直接赐了座儿。
太子却没有立时入座,而是带了羞愧,道:“汗阿玛,儿臣是来请罪的,儿臣大婚之前被人湖弄,担心太子妃进门后不能善待阿克墩与弘皙两个,就让李氏掌了撷芳殿内务,结果倒是让外人钻了漏子,跟李氏一起欺上瞒下,从广储司跟御膳房多领了不少分例之外的器物侵占变卖。”
原来昨天从太子妃处离开的,想到太子妃的话,他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。
汗阿玛待太子妃素来优容,那汗阿玛应该也会觉得太子妃的想法对。
撷芳殿的事情,就算他想要瞒着,马家跟乌雅家也不会瞒着。
他打发人回宫取了撷芳殿的账册,就发现了其中不少含湖之处,再拷问撷芳殿的库房太监等人,就晓得所猜不错。
“儿臣从小丧母,就有怜弱之心,怕太子妃高门贵女,性子不和缓……”
太子唏嘘道。
他当时是真这样想的。
现下想想,奶嬷嬷在他耳边常念叨这些话,除了收了李氏的银子,应该也是存了私心,算是给太子妃一个下马威,借此分权。
康熙看着太子,道:“那是太皇太后与朕给你指的太子妃,千挑万选出来的。”
而且太子还是嫡出,他轻慢庶出的弟弟们,倒是将庶子放在心尖上,这是在意嫡庶呢,还是不在意嫡庶呢?
太子讪讪道:“是儿子想多了。”
康熙看着太子道:“那是你的结发妻子,不是你的敌人,你防范至此,让下头的人怎么尊敬太子妃?可是夫妻一体,他们不敬太子妃,心里又哪里会真心敬你?不过是各存了私心,挑拨主子们疏离,好从中谋私利罢了!”
太子不喜欢听这样的话,毓庆宫是他的毓庆宫,妻妾儿女都是他的附属。
下头的奴才,只认他一个主子有什么不对?
他看着康熙,忍不住抱怨,道:“汗阿玛,太子妃性子外圆内方,行事不够柔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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