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年轻一轮的沈默亘在前面,正常熬资历,自己根本熬不上去。
当然可以选择明哲保身,但是不当首辅,毕生的报复就无法施展。大丈夫世上走一遭,若落个材不尽舒,郁郁而终,还不如轰轰烈烈的身败名裂呢!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径、铤而走险,来一场以身家姓命和政治前途为注的大赌博!
选择与人人厌恶的太监结盟,他一点不后悔。但面对自己无需说谎,他之所以称病不朝,躲在管家宅中不见客,不仅是为了避嫌,其实也有些怕见同僚,不但是高胡子,还包括平时熟悉的任何人。那些下属、同僚偶尔流露出的鄙夷目光,都会深深刺痛他。最近他常常在想,如果是二十年前的自己,那个清高正直、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张叔大,看到现在的自己,怕是也会狠狠啐一口吧……回到书房,扶着扶手,缓缓在椅上坐下,张居正感到深深的厌倦和疲惫,他意识到,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,必须速战速决,不然这将是场没有赢家的战争……正在望着窗外的花树发呆,匆匆地脚步声又响起。不用看,就知道游七回来了:“怎么说?”张居正的声音充满了疲惫。
“老爷,魏学曾很不高兴,乱放一通大炮后,留下了这张条子走了。”游七的声音极小。
“念。”张居正没有睁眼。
“这个,小人难以启齿,还是您自己看吧。”游七说着,颤抖着把手上的那张笺纸递了过去。
“……”张居正沉默很久,才伸手接了过去。缓缓睁开眼,只见上面银钩铁划地写道:
‘外人皆言公与阉协谋,每事相通,遗诏亦出公手。今曰之事,公宜防之,不宜卫护此阉。恐激成大事,不利于公也!’意思是,听传言说你和冯保有勾结,所谓遗诏也是你写的,这样不对,也很不好!希望你注意。现在大家都要求惩处冯保,希望你不要护卫冯这个阉人。不然要出大事的,你也难逃其咎!”
这是彻底撕破脸了,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张居正留了。谁人能甘受此等侮辱?
“混蛋!”张居正七窍生烟,把那笺纸撕成粉碎,一个挺身跳起来,恶狠狠的摔出一连串荆州乡骂,一张从来都讲究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俊脸,变成了紫红色,那狰狞的面目,是游七从未见过的。吓得他赶紧跪地,头都不敢抬。
其实魏学曾把事情搞砸了,高拱让他来这趟,不是为了刺激张居正的。或者说,要一面争取,一面警告,目的是阻止他继续给冯保出谋划策,也算念在多年同志之情,给他一条生路。
然而魏学曾火气上来,炮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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