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张居正缓缓道:“你吩咐的事情,我自然放在心上,只是前番所设计的,乃是圣体一直不豫的情况,现在圣体好转,自然得重新想过。”
“叔大,我告诉过你,皇上得的是绝症。”冯保一脸不耐道:“既然是绝症,哪有那么容易好?!”
“可是,圣体明明已经好转。”张居正对冯保始终咬定皇帝是绝症,感到暗暗惊诧,甚至不敢细想。
“圣体好转不假,”冯保哂笑一声,眼神越发难以捉摸道:“可是江山易改、禀姓难移,皇上明知道自己的病,第一要禁的是房事,但这才坚持十几天,就忍不住了,昨天夜里,皇上又和两个小娈童睡到一起了!”
“……”张居正瞳孔紧缩,抿着嘴说不出话来。皇帝这是怎么了?难道彻底走火入魔,非要作死吗?
“叔大兄,不瞒你说。”冯保终于说出自己最怕的事情,道:“这几个月,皇上一直让孟和暗中调查奴儿花花的事情……孟和那厮不愿被我钳制,自然千肯万肯,只是找不到证据罢了。”顿一下,恨恨道:“但是高胡子给他支招,让他从乾清宫的管事牌子李全身上下手。这次皇帝醒来,也不知被他灌了什么[***]汤,竟真的把李全交给他审问……”说着巴望向张居正道:“太岳兄,那事儿没瞒着李全,要是他撑不住,把我咬出来……可就中了高胡子的歼计了!”
‘还不是你自寻死路?’张居正心中郁闷道:‘为了讨好个李贵妃,至于把奴儿花花沉井吗?’但他还是一脸严肃道:“永亭兄莫急,你我内我呼应,同命相连,要是你倒了,我也立不住,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千万不要多想。”
“你明白就好……”冯保心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个好处,不用把难听的话道出来。说着咬咬牙道:“‘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’,我是不会坐以待毙,等着人家来收拾的,太岳兄你最好帮我想个辙,要是没辙的话,我也要拼他个鱼死网破!”说这话时,冯保那张女姓化的脸上,竟然也是杀气四溢,谁说太监就没有阳刚之气来着?
“让我想想,让我想想……”张居正缓缓点头道。
张居正沉思良久,直到冯保快要坐不住的时候,才缓缓道:“听永亭兄的意思,似乎也有反制之法?”
“当然,孟和那种屙屎不擦腚的蠢货,不只有多少把柄在我手里抓着呢,”冯保道:“何况贵妃娘娘也是站在我这边的,关键时刻,不会弃我于不顾的。”
“说到贵妃娘娘。”张居正轻声道:“你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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