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脑袋一沉,迷糊了过去。
“台吉,哈屯……”不知什么时辰,外面有声音响起,叫了好几遍,钟金才迷迷糊糊抬起头来,先是愣了一下,紧接着小嘴圆张,一脸惊恐,赶紧看自己身上,纹丝未动,再看那把汉那吉,依然睡得跟死猪似的,抱着枕头在那里蹭啊蹭,好像在做什么春梦。
‘要死啊!’钟金晃晃拳头,怒瞪把汉那吉一眼,无声道:‘敢有龌龊念头,一样骟了你!’这时外面的呼唤声又响起,钟金站起来,活动一下酸麻的身躯,把小人收到袖子里,将匕首插回靴子中,才出声道:“什么事?”
“回禀哈屯,该是新人应该拜见祖父,行盥馈礼的时候了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钟金低声道。
于是侍女拉开厚厚的门帘,外面的天光照进来,原来是清晨时分。
“把你们台吉弄起来。”钟金让卓玛帮自己梳洗,让把汉那吉的侍女去服侍他。
侍女便依命轻唤把汉那吉起床,谁知那厮却真如一头死猪,怎么叫都没反应。
这时候,外面的典礼官又催了:“新贵人请快点,误了时辰小的可担待不起。”盥馈礼的意思是,盥手洗盏以奉食,直白点说,就是伺候公公婆婆用一餐早饭,以证明自己的贤惠。把汉那吉没有父母,自然换成了爷爷奶奶,但伊克哈屯昨曰就回城了,所以侍奉的对象只有俺答一人。
这正是钟金的顾虑之处,她真受不了俺答那张色与魂授的老脸,所以为了避免独自面对,必须将把汉那吉给弄起来。见侍女怎么都唤不醒他,钟金拦住了要倒掉洗脸水的卓玛,接过铜盆,在侍女们惊恐的目光下,兜头浇了把汉那吉一脸。
“哦……啊……”把汉那吉猛然睁开眼睛,坐起来道:“下雨了吗?”
“赶紧起来,”钟金柳眉倒竖道:“跟我去行盥馈礼。”
接过侍女递上的毛巾,已经弄清了状况的把汉那吉,有些不满的嘟囔道:“我又不做什么,你自己去就好了。”
“你去不去?”钟金哼一声道。
“……”把汉那吉见状一喜,心说,这说明她是依赖我的!登时眉开眼笑道:“去,当然要去,夫人有名,我哪敢不尊。”于是便开始解腰带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钟金瞪眼道。
“换一身啊,”把汉那吉苦笑道:“总不能这样出门吧?”
“出去换。”钟金生硬道。
“这是我们的新房唉,我不在这换,还能去哪?”把汉那吉郁闷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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