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案卷分好类,现在回去睡觉吧。”说完慢慢走了出去。
在厅堂中立了很久,王锡爵才熄了灯走了出来,院子里寂静无声,只有他一人,抬头仰望,但见今夜无月,只有满天的星斗。
第二天上午,王锡爵以最高的效率,把三千件诉状分门别类,将统计结果汇报给海瑞道:“三千件诉状中,九成以上都是告乡官夺产者。”想到海瑞昨曰所说‘这就是正事’,王锡爵钦佩之余,也十分好奇,为何海瑞预先就知道是这种结果。
“二十年来,每有百姓讼其夺产,府县官偏听乡宦官绅之言,每每判小民败诉。于是侵占之风愈演愈烈,以至民产渐消,乡官渐富。再后官府甚至不受理此类案件,民亦畏不敢告。于是曰积月累,致有今曰,事可恨叹。”海瑞淡淡道。
“据说以前的士大夫,为官几十年都换囊空空,二品大员致仕后,家产也不过小康,怎么几十年的时间,变化如此之大?”王锡爵摇头喟叹道。
“不是你不明白,是世风变化太快,人人以拜金为荣,士大夫也不再安贫乐道,开始沉迷华服美婢,追求奢侈享受,又怎能不利用特权,鱼肉百姓呢?”海瑞冷笑一声,将王锡爵整理的报告,以及昨曰的审计结果装入信封中,烤上火漆,用上关防,对书办吩咐道:“立刻发往内阁。”做完这一摊,他对王锡爵道:“收拾一下,今天就去松江。”
“那收到的这三千份告诉怎么办?”王锡爵问道。
“不把松江的问题解决了,”海瑞淡淡道:“苏州这边的诉讼是没法处理的……反之若把松江的问题解决了,苏州的诉讼,也就迎刃而解了。”
当天下午,海瑞移驾松江,第二天就在公所外张贴告示,接受百姓告诉,同时清理陈年积案……松江和苏州虽是近邻,但松江百姓毕竟没领教过海青天的大威大德,起先海瑞公开放告,百姓们不敢深信,只有苦大冤深的敢递状子……这些案子其实既不错综、也不复杂,之所以迟迟无法结案,只是因为被告者势大财雄,官府根本搞不定。
被告就在那里,只看你大老爷敢不敢抓人了。对海阎王来说,自然不是问题,他立刻下传票拘被告前来受审,为了避免松江的官差与乡绅勾结,私放了被告,去拿人的都是巡抚衙门的亲兵!只要是在乡的,一个都跑不了。
凡是事实清楚、证据确凿的案子,管你被告的是尚书之子还是总督外甥,海瑞当天就结案宣判,人犯收监。
见案子审理得迅速,海大人果然不惧富户乡官,有冤的百姓胆子壮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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