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和徐阁老正是最难处的一对。”说着端详着沈默道:“你俩其实比父子还要相像,对彼此知根知底,所以反而难以相处。不过现在来看,好好相处当然要紧。但刻意地学他侍奉严嵩那样去奉迎,似乎不必!”停顿一下道:“毕竟现在和那时的情况不同了,先帝君心似海、乾纲独断,艹众人于鼓掌,严嵩再强,也不过是先帝的走狗,没有主人的允许,是不敢动徐阶一指头的。所以徐阶才有机会去给他灌[***]汤。”
“而徐阶不是皇帝,他的权力并不是先天的,为了更长久的保有权力,他都将坚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……事实证明,您奉不奉承都没两样。”说着他望向沈默道:“而大人的本色是中正平和,不谄不傲,与人为善却谁也不依附。读力自主才是您的立身之本啊!有道是‘人若改常,不病即亡’,严阁老就是个例子。他以为先帝瞧着他老迈无用,便竭力强自振作,结果如何?大寒大暑不伦不类,反而做多错多、破绽百出。不久便让徐阁老拱下去了。”
“当今皇上垂拱而治,竟连自己的威柄也不要了,这样大明就没了一言定生死的无上权威,尽管徐阶最强,但他想要对付谁,都少不了运筹帷幄、调兵遣将,这样就得讲道理、拼实力、还得顾及人心所向、师生情分,无疑放不开手脚。”余寅跟上了王寅的思路,接着道:“放不开手脚就没法把事情做绝,做不绝就给别人留下空间。一时的弱势不要紧,我们可以再次从弱到强,安身立命!”
“对嘛。”沈明臣接着笑道:“他走他的阳关道、咱过咱的独木桥嘛。弱小不怕,慢慢变强就是。”说着竖起指头道:“比起徐阶来,大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,咱们完全可以慢慢来,稳扎稳打,再次积累优势。”论起战略眼光来,他可能不如二寅,但论到具体事情,他的反应绝对是最快的:“兵部可不是铁板一块,虽然一帮山西人扎堆,但王崇古本来眼看着就扶正,咣当一声,便被人给挤了下来。王崇古这人我和他打过交道,心劲儿高的很,要是德高望重的葛守礼过来还好,偏偏徐阁老为了搞平衡,让葛老和王国光对调。这下就有好戏看了——王崇古是嘉靖二十年进士,熟悉兵政、还当过蓟辽总督;王国光是二十三年的进士,干过礼部、工部、户部,就是没接触过戎政。现在徐阶让个资格浅没经验的晚辈,领导个老资格本事大的前辈,我看他存心就是想让兵部窝里斗……最怕他们铁板一块,只要斗起来,还怕没机会插手进去?”
“不容易啊,句章这次终于说对了!”王寅拊掌笑道:“大人,我送你四个字,上善若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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