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住吗?”徐养正皱皱巴巴的脸上全是愤懑道:“谁知道杨博那牛鼻子发了什么疯,本来说得好好的,先支付一半,后一半的二百万两延期支付,可他竟亲自带兵来太仓抢钱,我去质问他,为什么说好了要变卦,他却翻脸不认帐,让我拿出证据来!”说着有些埋怨的看张居正一眼道:“你当初就该和他立个字据,口说无凭算怎么回事儿?”
张居正唯有苦笑对之,杨博什么地位,自己又是什么地位,还能嫌人家的口头承诺不作数,再要求立字据,那也太不知好歹了吧?当然,徐养正不可能不知道这个,这么说,只是在拿他出气罢了。
“人家手续齐全,要求现在就提款。我说等你回来再说,他就威胁我,这笔钱不给,他就去敲登闻鼓,让户部吃不了兜着走。我只好把库里最后一个铜板都给他,就这还不满意,说年前必须把欠着的五十万两还清呢。”说着喟叹一声道:“虽说户部一直是债台高筑,可太仓里抠不出一两银子,这还是国朝两百年来头一回儿啊!”
张居正听了心里发酸,只能劝道:“勉为其难,熬过这个冬天,春天就好过了。”
“就怕冬曰太漫长啊……先帝去世、新帝登极,这都是意外的大笔开支,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化掉。”徐养正摇摇头,望向张居正道:“不说那些扫兴的了,你这次下去巡视,有什么收获?”张居正这是刚刚从京师内外各榷关、仓场巡视回来,家都没回就直接来衙门了。不过看他中单雪白,袍服整洁,象簇新的一样折痕清晰,还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味道。哪里像刚刚跑了百多里的苦命官吏,反倒一副闲庭静坐的士大夫模样。
每当看到他这样子,不修边幅的徐养正都要暗自感叹一番,这张太岳,活得太讲究了!原来张居正每次出门,轿子后面一定带着衣箱。每到一地,都要洗浴更衣才肯见人;和人握手之后,也一定要洗手,注重仪表到让人怀疑有洁癖。
不过君子姓喜洁净,这也无可厚非。
听到徐养正的问题,张居正下意识的将衣袖理平,缓缓道:“有是有一些,京城内外二十几处国库,除了钞库空空如也,余剩各库倒还有些东西,但都是缯布衾褥、竹木藤漆之类的物品,可谓应有尽有,全部清点下来,大约有五百多样,数量也多得惊人,只是没有银子。”
徐养正点点头,这也是正常的。今年开销太大,早就把通州和各榷关的十几个库里的银子调光了。至于为何还有么多物品,是因为虽然‘一条鞭法’吵吵嚷嚷几十年,但一直推行不利,绝大多数省份,还是以实物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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