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”杨博顿了半天,斟词酌句道:“新郑所言,自然极有道理,我也十分愿意照做,可是纳言官入京察之列,与体制不合,言官们肯定会说‘若政斧动辄察典科道,那么科道监察政斧之权何以行使?’,到时候岂不是给内阁添麻烦?”
“言官非官耶?”高拱冷冷说,“因何不能纳入京察之列?言官乃朝廷的耳目风宪之司,本应持公平、纠不法、谏权势;然则,有些不逞之徒,甘为私人之鹰犬,目无君上、心怀叵测,无事生非、唯恐天下不乱!若不施以重手,严加惩处,则国无正道矣!”
“那徐阁老的意思是?”杨博心动了,但离行动还差得很远。
“我在内阁里提过了,他不置可否。”高拱闷声道。这就够了,因为他的这番言论,八成是徐阶所希望的……徐阶巴不得能让高拱和言官的战斗火上浇油。但高拱不在意,他要说服的是杨博:“吏部要干什么,何须听内阁的?”
“话虽如此……”杨博笑笑道:“但我向来敬重元辅,他得有个明确的态度才行。”
“你这人怎么有眼无珠?”听他这么说,高拱着恼道:“你敬重谁不好,偏要敬重他,真是被人卖了还感恩戴德!”
“请新郑慎言!”杨博面色一沉道:“徐阁老对我至诚至爱,阁老莫要多说无益!”
“真是……”高拱看着他,一脸‘你真可怜’道:“他要是真对你至诚至爱,内阁次辅的位子就落不到我身上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杨博表情不善道:“你把话说清楚了!”毕竟是杀伐决断的大帅出身,一发作真能把人吓一跳。
“瞎咋呼什么?。”不过高拱可不是吓大的,他冷笑道:“你也不想想,自己为什么没捞着入阁。”
杨博的思绪一下回到半年前,那场他此生最大的挫折,也是最大的疑问上——当时皇帝破例授予他翰林学士之位,为的不就是让他有资格入阁?可当他通过廷推后,却硬生生又被皇帝从名单上划掉,皇帝为什么出尔反尔,不给解释,这个谜一直亘在他心里,百思不得其解。
他当然猜到过,应该是徐阶捣得鬼,可双方本来就是攻守联盟,徐阁老又信誓旦旦说,一定会帮他入阁,事后也是万分歉意,说皇帝病症多因丹药而起,故而喜怒无常,妄行难测,非要把你换成李春芳,咱们怎么劝也没用。
因为嘉靖病重期间,除了徐阶之外,不见任何外臣,所以杨博虽然不太相信,却也没有证据揭穿他,只能将信将疑。后来见徐阶真把唯一的女人嫁给了张四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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