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臆断撞大运,不该是身负六省重责的东南经略所为……属下说重了,您别往心里去。”
沈默却起身拱手道:“朱五兄弟,我平时小看你了,你老成持重,乃谋国之士,当为我师焉!”
朱五赶紧躲开道:“大人要折杀我吗?我就是如鲠在喉,不吐不快,也不是要指责您什么,只是希望您不要犯错误。”
“多谢多谢。”沈默又诚恳的抱拳,再请朱五坐下后,他才慢悠悠道:“不过这次,你真错怪我了,我之所以有此自信,不是臆断,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”
“请大人见教。”听说沈默是深思熟虑过的,朱五的心放到了肚子里,他早见识过对方的手段,不由好奇心起道:“您怎能这么肯定,他们会自乱阵脚呢?”
“有一个词你肯定没听说过,但一定感到很亲切。”沈默轻言细语道:“叫‘囚徒困境’。”
“囚徒困境?”沈老师开始上课了,朱五恨不能拿个小本记下来。
“放松点,”沈默见他跟小学生似的,呵呵一笑道:“举个你熟悉的例子,比如说镇抚司奉命侦破一起命案,结果怀疑是张三和李四所为,但因为物证不足不能入罪,只能靠审问取得口供。”
“这个我们最拿手了。”朱五小兴奋道:“诏狱的意思,就是进来就招的监狱,进了我们镇抚司,铁打的汉子也得绕指柔。”
“皇上下旨不许用刑。”沈默翻翻白眼道:“可以不?”
“可以可以。”朱五赶紧认错道:“不用刑就不用刑。”
“这时候,镇抚司便把张三和李四分开审讯,并告诉他们,如果招供并检举对方,而对方又保持沉默的话,那你将被立即开释,而对方则要被判死刑;但只要你坦白了,哪怕对方也坦白,两人的死刑都可免除,改判十年的监禁。”
“如果都保持沉默呢?”朱五不愧是镇抚司的行家里手,一听就明白了。
“如果都保持沉默,镇抚司确实没办法,但能强制关上两人一年再释放。”沈默轻声问道:“如果你是两个犯人之一,你会如何选择才能对自己最有利?”
“怎么选择?”朱五便开始寻思起来……多年刑侦缉捕,锻炼了他强大的推理能力,让朱五很快得出结论,道:“对我最有利的情况,自然是我招供对方不招,然后我就可以开释了;退一步讲,就算对方也招了,我也只被监禁十年,而不用被判死刑……所以招的话,我有可能无罪,有可能被判十年,而不招的话,有可能被关一年,有可能被砍头……”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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