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声道:“学生都听老师的,不再乱逞英雄了。”
“唉,太岳啊,”徐阶叹口气道:“对于一个立志做大事的人来说,胸中必须常存浩然正气,不然就没法超脱自我小家,站在更高的立场上看问题,这是对的。”说着声音严厉道:“但你给我记住,从今往后把你的正义感给我守在胸中,不许挂在嘴上,整天喊打喊杀,动不动就要跟人家拼了,这样的举动与莽夫何异?!”
张居正赶紧恭声受教,不敢有丝毫反驳。
徐阶这才消了气,扶着椅背起身,走到大案后面,打开抽屉翻了一会儿,找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,走到张居正身边道:“这是当初拙言交给我的材料,也不知他通过什么途径,弄来的宣大那边的材料,但我看过,确切无疑,童叟无欺!你把这些东西设法转交给吴时来,告诉他,只弹劾上面有名的,不许弹劾别人,不然就可能功亏一篑,而且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。”
张居正接过来,轻声应下道:“我知道了,这就去送给他们。”
“你不要亲自去,想个隐蔽点的法子吧。”徐阶道。
“现在四处都是东厂耳目,”张居正道:“学生的一举一动,都被他们盯着,什么法子都不隐蔽。”
“哪怕是欲盖弥彰,该隐蔽还是得隐蔽。”徐阶摇头道:“被人猜到是你给他们的,和被看到是你给他们的,截然不同。”
“是。”张居正点头应下道。
方居寺胡同内,一栋普通的民宅中,住着一个普通的年轻官吏,他叫吴时来,字惟修、号悟斋,浙江仙居人,嘉靖三十二年的进士,今年刚刚三十出头,现任刑科给事中。
他七岁能诗文,有神童之称,县试、府试、院试均占鳌夺魁,跟沈默一样,取得了小三元,中进士的时候,年纪也不大,仅二十五岁,但因为没有取中庶吉士,宦途可比那位老乡不顺多了,到今年已经是出仕的第九个年头了,却还是一名小小的刑科科员,连科长都没混上……六科都给事中,被尊称为‘科长’,他们这种给事中,就是科员。
眼看着自己已经迈入而立之年,还寸功为立、等闲蹉跎,吴时来便深感无奈,时常与两位好朋友,刑部的主事董传策和张翀一起喝酒浇愁,除了吟诗作赋这些必备项目之外,自然少不了大骂官场的[***],叹息天下百姓的痛苦。
但三人只是微不足道的芝麻绿豆官,似乎除了发发牢搔,只能是酒足饭饱各回各家,然后继续没有希望、没有意义的一天天。
这一曰,三人又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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