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岂不是要碌碌无为?”沈默轻声问道:“不论做什么,都有不确定的地方,难道要因噎废食。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唐顺之摇头笑道:“对于治国,我的意见是怀菩萨心肠,持霹雳手段。前者是,你要时时记得,自己的宗旨是‘让大多数人都好好活下去’,你不砸别人的饭碗,别人也不会反对你,大家都不反对你,你也就能多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了。”说着表情一肃道:“而后者呢,就是对待反对者,决不能留情,要么不做、要么做绝,绝不要给对方缓过劲来的机会!”
“两者相辅相成,才能让你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与敬畏,才能让你始终处于多数派,而你的敌人,则始终处于被孤立的境地。得道多助、失道寡助,以多助对寡助,焉有不胜之理?”
听完了唐顺之的忠告后,沈默轻声道:“师叔,您说的我都记住了,现在您可以说嘱托了吧?”
“嗯……”唐顺之疲惫的闭上眼,道:“去把鹤征叫进来。”说了这么多话,他已经油尽灯枯了,非得歇歇才能再坚持着说几句。
沈默便赶紧出去,把唐鹤征叫进来,一看到父亲,他便扑通跪下、垂泪道:“父亲,您有何吩咐?”他也知道,这是老爹在交代后事了。
“后事不用吩咐,你肯定会干得很好。”唐顺之看一眼年轻的儿子,这是他生命的延续啊,微微动情道:“鹤征,我从来都是任你自由发展,就是不想让科举一途,束缚了你的人生。现在你已经二十四岁了,当年爹爹这个年龄时,虽然中了进士,可随之而来的迷茫,让我蹉跎了好多年,最终一事无成。”
跟沈默自述时的潇洒,自然不能用在对儿子说话时,因为对前者是倾吐,对后者确是教育,便听他沉声道:“你从前说,要学祖师,做个建言、建德、建功的圣人;又说要读书当官,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;还说要习武,保家卫国,开疆拓土;前些年看了拙言的《航海备忘录》,你又说想率领舰队出海,去看看那些大洲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。”
说完,他垂首看看儿子,有些欣慰道:“诚然,你现在允文允武,心学、航海都有些造诣,但样样精通必然是样样稀松,你今曰必须确定未来的方向,然后将其变为专长……”只听唐顺之沉声道“这个问题,我已经让你考虑一年了,现在给我答案吧……”
“任何一个都可以吗?”唐鹤征小声问道。
“当然。”唐顺之点头道。
“那我选航海,”唐鹤征道:“官场太脏、武将太惨,圣贤太远,我还是喜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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