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推过老师的车椅。
七月末,正是初秋赏景时,崔璟带着蹦蹦跳跳的女儿跟在后面看花看草。
走了一段路,怕李岁宁推得累了,崔璟便接过车椅来推。
李岁宁和女儿一左一右跟在车椅旁,陪着老人家说话。
老人家出题考阿蕴,但阿蕴答出时,前者却已忘了自己出了什么题,因脾气和缓了,反而笑着自嘲打趣:「钓了一辈子鱼,到头来成了个鱼,转头就忘……」
李岁宁:「纵然是鱼,您也得是刺最多的那一条。」
「可不是么。」老太傅在斗嘴里脑子依旧灵敏:「否则怎么成日被你挑刺?」
师生二人如此斗了一路嘴,老太傅只觉脑子好像都灵光了不少。
而从此一日算起,不过只一月光景,老人的身体情况再度急转直下。
孙大夫已想尽了一切办法,但老人年纪到了,十年前又曾受过一场那样的重伤,这十年来全靠着不计代价的调养在续命。
李岁宁刚结束早朝,连龙袍都未换下,便出宫赶了过来。
病榻前围满了哽咽落泪的褚家儿女和小辈们,听闻圣驾至,纷纷
行礼,让开了一条道。
病榻之上,那已识不出任何人,一直未有开口说话的老人,见到学生来,竟然伸出了一只枯瘦的手,还算清醒地开了口:「来了……」
李岁宁扑跪在榻边,握住那只手:「是,学生来了。」
褚家人暂时退去了外间守着,一早便赶来的崔璟静静陪在李岁宁身后。
「哭了啊。」老人还有力气和心情嘲笑一下学生:「稀奇咯……」
「不哭。」老人旋即缓声宽慰:「去归枯荣方为自然之道……我等不枯,后人何荣。」
这近乎是安慰小孩子的温和语气,李岁宁几乎要泣不成声,说出的话也像个孩子一样任性:「可是老师……我想您一直陪着我,我想永远做您的学生。」
「我自当永远是你的老师,你还想赖掉不成……」老人慢慢地说:「可你不必永远只做我褚晦一人的学生,你要永远做这世道的学生……」
老人含笑抬起枯皱的手,轻轻落在李岁宁的肩膀上,那龙袍质地世间无二,让老人眼中笑意更深了些。
他轻轻拂去其上并不存在之物,笑着说:「因为我的学生,如今不再是小可怜,而是大陛下咯……」
李岁宁顿时泪如雨下。
那只仿佛在替她拂去肩上旧伤与雪花的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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