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,太上皇与太子在何处?”
“都、都在紫宸殿。”
那宦官才说完,喉咙就被割了一刀,“扑通”一声被丢入太液池。
一个披甲的大汉抬起手,往四面一指,发出了癫狂的笑声。
“你们说怎么回事?禁军全都守着四面宫墙,这么大的宫城,让我们横行无阻,哈哈哈。”
“走!”
一行人于是迅速赶往紫宸殿。
~~
紫宸殿。
“朕这把年纪了,只在意社稷安稳。你是朕的子孙当中最出色的一个,朕岂会除掉你?”
李隆基喟叹着,语带悲凉,道:“错只错在朕当年为人欺瞒,误杀了你阿爷,使得你再不愿相信朕。”
薛白道:“你与达扎鲁恭暗中约定盟约,以吐蕃牵制我的兵马;再笼络张汀,让她收买田神功除掉我;不料,我未死于田神功军中,你遂让李俶与我互相残杀;可惜再次失算,我自禁苑入宫,你只好假意安抚我,让我去与李俶自相残杀,不是吗?”
李隆基道:“若要杀你,你孤身而来时,朕已能够下令杀你。”
“我在禁军中威望尚高,你没把握一声令下就杀了我。自以为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,能以计谋除去我。”薛白道:“可惜你当年看错安禄山,如今亦看错我了。”
李隆基摇头叹息,颓然道:“你既不信朕,罢了,罢了。”
他不再多言,再次挂着羯鼓,赤脚走在毯子上,一边踱步,一边敲鼓,自得其乐。
“咚咚咚咚,咚咚咚……”
鼓曲声起,伴随着脚步声以及盔甲铿锵声,一队卫士从殿后鱼贯而出,列队在了李隆基面前。
李隆基恍若未见,依旧沉醉于他的羯鼓。
而在他身前,那些披甲的卫士也不言语,向薛白一步步地包围过来。
杜有邻惊骇万分,道:“太上皇,你岂可如此?!”
回应他的,只有鼓声。
薛白不慌不忙地向后退了几步,望了一眼殿外的月光。殿外原本就列有两排守卫,此时也已向他围堵了过来。
杜有邻见状,心下悲怆万分,道:“殿下,是臣误了你啊!臣一向是个庸人,愚笨万分,竟真让殿下步了奉天皇帝之后尘,冤!”
历史总在重复上演着同样的事。
披甲而立的薛白,似乎与当年披甲入宫的李瑛融合成一个形象,唯有李隆基,还是一样的绝情绝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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