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不可让队伍停下。”张汀道,“反而该加快行程。”
“好。”李亨疲惫地叹了一口气,抚着她的背,有感而发道:“幸而我有你、有儿子们,身边的阉人们也得力。”
“那是殿下宽厚,能容人。”
李亨忧愁地点了点头,在过去以及现在这最艰难的时刻,他对身边的妇人、宦官们建立起了坚实的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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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仓山壁高万仞,云朵在山峰之后缓缓飘着。
李俶远眺着两山之间的山道,心情焦急。他想派人进去杀了薛白,“救回”圣人,却没有信心能不出差错,生怕万一让圣人鼓动了他麾下的禁军。
“阿兄。”李倓道,“我们谈谈?”
“嗯。”
兄弟二人遂驱马离开将士,在渭河畔相对。
末了,李倓问道:“散关前,薛白弑君的一幕,实则是阿兄让人演的?”
“你方才既知是薛白使人……”
“我给阿兄找个台阶下罢了。”李倓道,“不要自欺欺人了。”
李俶叹道:“三郎啊,你在怀疑我不成?”
“我不是这意思。”
“那样的大火,我以为圣人不能幸免了。”李俶道,“眼下又是这等形势,外有胡羯乱常,内有庆王逼宫。若不尽快往西北整军,守着一团灰烬苦苦寻找,只会让某些人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。”
李倓问道:“兄长是担心荣王趁机生事,才出此下策?”
“不错。”
“可圣人既在,兄长为何不太高兴?”
李俶讶然,问道:“我何时不高兴了?”
李倓道:“我看得出来。”
这句话让李俶的眼神更沉郁了。
“我既看得出来,旁人也看得出来。”李倓道,“根本不必薛白证明什么,只看到你一听圣人活着时的反应,有心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”
“那你说,怎么办?”
“士卒们不傻,心知是怎么回事,他们定然不敢跟着阿兄……不承认圣人。”李倓其实一直没拆穿在这件事上李俶的心思,道:“眼下唯有迎回圣人,请圣人颁旨,继续往河朔。”
正在此时。
“广平王,圣人有口谕!”
李俶回过头去,只见陈玄礼麾下一名骑士过来,径直高声道:“召广平王李俶觐见,解释山火及弑君一事!”
此言一出,禁军们顿时议论纷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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