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有人来,一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,正是李史鱼。
“内兄。”独孤问俗从容打了招呼。
“来,我为你引见,李倩,在兄弟中行三,你唤他李三郎即可……”
杨齐宣站在后方,目光瞧去,当即大惊失色。
他万万没想到,薛白竟敢亲自前来,毕竟他可还没说服独孤问俗呢。
“上桌吧,边打骨牌边聊。”
独孤问俗道:“但不知李三郎实力如何?”
“技艺不精,好在总能有些运气,见笑了。”
杨齐宣见薛白一副谦虚模样,腹诽不已,骨牌便是这人发明的,说什么技艺不精。
这是一场他作梦都不曾设想过的牌局,有一天他会与薛白,以及两个安禄山的重要谋士在一起打牌。
夏日炎热,不一会儿,杨齐宣就汗流浃背,另外三人却是心静自然凉,很快从他手里赢走了不少筹码。
清脆的响声中,话题一开始聊的是书法。
“三郎的字写得固然好,似乎不像‘北海如象’,反有些张旭的笔锋?”
“独孤公好眼力,我的书法并非家学,我老师曾随张公学过笔锋。”
“哦?但不知令师是何人?”
“我学艺不精,怕污了老师的名声。”
“莫非是颜清臣?若如此,三郎与薛白还是师出同门?”
杨齐宣听着这对话,心想薛白果然瞒不下去了,偏薛白却顺势将话题引到了当年杜有邻一案之上。
李史鱼也是受此案牵连,被贬到范阳来的,但他其实与柳勣并不相熟,而是与杜有邻一样,都是亲近东宫而被李林甫排挤。
年方三旬的监察御史,前途无量,却被诬告陷害,他自然是十分不满。
但今日,那“李倩”却是说道:“说来,李司马当年并不完全是冤枉。柳勣当时确实是发现了一些重大隐秘,报于李林甫。”
“哦?是何隐秘?”
“杜有邻确实是妄称图谶,指斥乘舆,但并非交构了当时的东宫,而是如今的东宫。”
“何意?”
“杜有邻一开始就是支持庆王的啊。”
杨齐宣听得手一抖,放倒了一张错牌。他心里却在想,这些弄权者的话完全不能信,根本没有真相,怎么对他们有利就怎么说。
“此事,还得从当年的三庶人案说起,那是当今圣人成为昏君的开始。三庶人案之后,杜有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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