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君,赴汤蹈火,再所不辞!”杨光翙毫不犹豫应道。
他的人品、能力或许不好,但奉承人的功力却非常了得,薛白才回应了一句,他便顺着竿子往上爬,热情地开始出谋划策起来,先是说太原府三万天兵军任凭郎君驱使,之后言语愈发露骨夸张。
“郎君英才绝世,非常人也,今圣人老迈,忠王懦弱,庆王平庸,诸皇孙中无一人可比郎君之万一,来日这大唐必是郎君之天下……”
一直以来,薛白的野心都隐藏着,像躲在珠帘后的大家闺秀一样含蓄,这般放肆浮夸的表达他还是第一次听到,杨光翙仿佛用几句话,就真能把他捧成了大唐的嫡皇孙一般。
杨光翙对自己吹捧的工夫颇有信心,一番话之后,自觉已成了薛白的心腹,且还是最早投靠过来的一批人,放在唐初就是长孙无忌一般的从龙之臣。
“闭嘴,既知如何做了,去把文书批了。”薛白淡淡道,“莫再让我听到你与旁人胡言乱语。”
“郎君放心,下官一定谨言慎行,谨言慎行。”
说着,杨光翙退了下去,认为薛白语气越不客气,越是视他为心腹。
他对自己今日的表现很满意,这就像是一个浪荡子用大胆言语攻陷了一个大家闺秀的芳心。可他却没有想过,薛白既有着虎狼一般的野心,又怎会是大家闺秀的心态?
珠帘后藏的是头恶虎,岂能因几句吹捧就被打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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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往后是自己人了,不必这般盯着我。”
回到了城楼中的一间廨房,杨光翙很有威仪地向看守他的军士一挥手,道:“把文房四宝拿来,我为王节帅、薛太守写公文。”
一起被拿进来的还有他的大印,他很快照着薛白的意思写下了调度太原府各级官吏的公文,并向朝廷禀奏了安禄山的叛乱之举。
办完这些已是午后,他得了三个胡饼,几条肉干,以及一碗烧开的热水。
杨光翙一辈子就没吃过这般硬梆梆的胡饼,费劲地啃了一会之后表达了他的不满,却得知薛白与王忠嗣也是同样的伙食,他只好继续啃着,并烦躁地用力一扯。
“咔。”
随着这一声响,一颗老牙还是崩掉了。
杨光翙大为懊恼,顿觉无比委屈。然而,不待他消解情绪,号角与战鼓大响,强烈的喧嚣声排山倒海般涌来,连房梁上的灰尘都被震落在碗里的水面上,吓得他以为是地震了,连忙缩到桌底。
“杨府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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