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薛宅,但因疲惫,已由李腾空扶到一间庑房里坐下。
他脸色难看,缓缓道:“杂胡一旦与东宫联姻,为父就没有退路了,只能将满门性命寄托在薛白身上,可你觉得他可信吗?”
“女儿认为……用人不疑。”
“咳咳咳,你啊,女大不中留。”李林甫道:“你是没看清今日这局势啊,一场婚宴,我倒是看清了。”
“女儿看清了。”李腾空道:“张垍把朝堂上所有盘根错节的势力都摆平了。”
“继续说。”
“张垍笼络了陈希烈,可插手中书门下之事;笼络杨国忠,可插手太府度支,并搭上鲜于仲通;至于边镇,他已取得了哥舒翰、张齐丘的支持;现在东宫一系已经站到了他那边,王忠嗣本就是太子义兄,再加上安禄山与东宫联姻,可以说安禄山也服他了。换言之,各方都与张垍关系不错。”
“咳咳咳……还有呢?”
“阿爷希望薛白说服王忠嗣、杨国忠、哥舒翰等人反对张垍,但今日看来,薛白没做到。”
“竖子只顾着成亲!”李林甫骂道:“他不过是哄骗本相,实则还是站在张垍那边,该死!”
“女儿以为,他不会那么做。”
“那是你昏了头了!”
李腾空道:“阿爷要如何才肯信女儿的判断?女儿不是因为爱慕薛白,而是知道他不容安禄山谋河东。眼下,张垍太顺了,取得了各方的支持,换言之便是与各方都妥协了,而薛白要的是张垍不得与安禄山妥协。”
“本相不能把唯一的希望放在薛白身上!至少他得做些什么。”
“阿爷要他如何做?”
“他要我先上表撤换安禄山,我也要他先与张垍翻脸。”李林甫喃喃道:“他得先弹劾张垍。”
李腾空愣了愣。
她虽从小耳濡目染,能看懂时局,但自认为是不太知晓政事的。此时却连她都认为李林甫这个主张是极幼稚的……因为右相提议撤换范阳节度使,与御史弹劾宰相,意义完全不同。
薛白要李林甫做的事,是有用的,但李林甫此时说的,更像是在胡闹。
“阿爷?”
“薛白至少该带王忠嗣来见我。”李林甫喃喃道,“不然他就是欺瞒本相。”
正在此时,李岫回来了,一看李林甫就愣了一下,问道:“阿爷,你还好吗?”
“如何说?”
“孩儿觉得……薛白只怕还是站在张垍那边。”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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