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白道:“我有一事想要问寿王。”
“问。”
“此前与我一起献骨牌的达奚娘子,圣人已赐还了身契,不知寿王为何逼她再卖身寿王府?!”
“我没有逼她,是……”
李琩还想解释,恰见李林甫猛地回过头来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“说!”李隆基突然怒喝。
近年来,已少有人见过圣人如此龙颜大怒,仿佛雷霆炸开、天色一暗。
“咣啷!”
啷当大响,却是李琩惊慌之下勾倒了桌案,摔倒在地。
一抬头,对视到了李隆基那双含怒的眼,李琩魂飞魄散,竟是吓得脚都软了,撑一下没能爬起来,反而洒了满身的酒。
“寿王醉了。”
“御前失仪,不像话,带下去醒酒,往后少出十王宅。”
当即有宦官上前,半扶半拖地把李琩拖了出去。
从头到尾,李琩甚至忘了看王妃韦氏一眼。
韦氏被忘在宴上,好一会才想起向圣人行礼,慌忙告退。
李娘呆愣住了。
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,几次开口想说些什么,转头间正见薛白回过头看向她,还点头示意了一下。
李娘没来由地一惊,打了个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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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坐下,杨卿、裴卿,朕的儿子不争气,让你们看笑话了,且宴饮,不谈国事。”
“谢圣人。”
杨銛、裴宽对视了一眼,强忍着没有去看薛白,心里却已是热血翻腾。
至此,李隆基根本还没在明面上发作。
他不会去仔细地审问并惩罚谁,不必让臣下知晓他具体查到了多少。表明了他掌控着一切,保持着君王的无上威严就够了。
李亨、李林甫显然已感受到他的敲打,惶恐于他的不满。
但这还不够。
一个本该安份守己的东宫,次次邀名争望;一个本该盯着东宫的右相府,次次藏着私心,结果反增东宫威望。
确实该有人在朝中盯着他们了……
想到这里,李隆基心中已有了决意。
任命杨銛、裴宽之事,让台省下旨即可,此时在这宴上,李隆基依旧不动声色,抚掌唤来歌舞。让臣子感受到他掌握全局,却还轻描淡写,尽显风流。
“箜篌,箜篌……朕倒想起一个事。”
宴到后来,李隆基似有醉态,竟亲自为诸人弹了一曲箜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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