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,老夫也要上进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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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如钩,牢房中只有昏暗的烛光。
这是薛白被打入北衙狱的第二夜,健体读书休养,他待得颇为充实,一入夜早早便睡了。
吹熄蜡烛,伸手不见五指,他脑中却忽然浮起一个温柔的身影。
这个夜肯定不会有人爬到他床上来。
天光渐亮。
薛白一睁眼,却见有一人正站在榻边俯身看着自己,差点吓了一跳。
“高将军?”
“睡得倒香。”高力士淡淡道:“北衙狱可舒服?”
“高将军见笑了,我是冤枉的。”薛白道:“我近来安心学业,准备岁考,真的未曾惹事。”
“此事不归我管,只问你,昨日怎无文帖?”
“文帖?”
薛白一愣,看向那摆着笔墨纸砚的桌案,道:“昨日写了一首诗。”
“整日坐在牢中,只写了区区二十八字?”
“哪还有心思写别的。”
薛白小声嘟囔了一句,抬头与高力士对视了一眼。
两人心知肚明,高力士遂骂道:“尿精猴子,‘悟空低头却见’见了何?”
“圣人要放我出去了?”
“没斩了你便算你走运,还不起来?”
薛白只好爬起身来,目光看去,桌案上已摆着开锅羊肉与胡饼。
他一边吃着,一边磨墨,手里的砚台忽被高力士抢了过去。
“动作慢腾腾的,还不快些吃。”
嘴里咀嚼着胡饼,薛白看着高力士磨墨的样子,忽问道:“将军,问你一件事可好?”
“问。”
“李白……”
“嗯,我为他脱过靴。有何打紧?我做的就是这服侍人的事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翰林侍奉天子左右,起草诏书,当为圣人喉舌、心腹。他若不被放还,活得到今日吗?”
想必这是很多人好奇的问题,高力士有些烦了,提起毛笔蘸了墨水,递到薛白手里,又叱了一句。
“问旁人懂得问,如何不省得老实些。”
“我近来真的什么都没做。”
薛白再次强调,执笔,流畅地写下八分楷书。
高力士磨出来的墨汁确实是没的说的,均匀细腻,颜色饱满;薛白自己磨的就很粗砺,青岚那丫头则有些抠,每次添的水都多了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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