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一前一后,很快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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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丈田亩、增补户口、厘清税制、机构改革……
一桩桩事发放至邵勋案头。
他仔细看过,丞相府都给出了批注,乃庾琛亲笔。唉,老丈人太拼了!病中还要处理公务,你这样显得我很渣啊。
二月底,在躬耕、亲蚕之后,邵勋、庾文君夫妇一齐来到了丞相府。
比起去年晋阳论道,庾琛更瘦了,颧骨高高突出,看着十分吓人。
老妻毌丘氏直抹眼泪,庾文君也哭哭啼啼。
庾琛叹了口气,对妻子说道:“老物厌人,我还没死呢。”
毌丘氏瞪了他一眼,片刻后又抹起了眼泪,却不再哭了。
“大王。”二月底了,庾琛依然披着件厚实的皮裘,仿佛冷到了骨子里一般,只听他说道:“今岁北征,务必谨慎啊。”
“持重而行。”邵勋点了点头。
他知道庾琛有些话没说出来。
如果赢了,威望大增,可放手做更多的事情。
如果输了,威望受损,虽不至于让步,却也只能消停一点,镇之以静。
劳而无功呢?会好一点。
因为这个结果可以粉饰,比如军威赫赫,敌心胆俱颤、望风而逃等等。到时候再把少许俘虏押回来,当众游街,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真的大胜了呢。
这种结果还没法证伪,因为经历这么一遭,索头短时间内确实不敢犯边,正好印证了大胜的说法。
仗打到现在,邵勋非常清楚该怎么做。
他的主要目的是获取威望,次要目的是消灭索头,故要以狮子搏兔之力,尽起精锐,同时持重而行,不贪功冒进,尽量减少破绽,不给敌人机会。
另外,打这种仗更多的精力应该放在政治上。
政治对了,军事就好办了。
仔细论来,有点像隋唐时分裂的突厥,中原大军打过去后,胡人酋帅纷纷聚集而来,帮他们对付另一帮胡人酋帅。毕竟,拓跋什翼犍是有强宣称的,他的正统性比拓跋翳槐要强,也就在年龄上吃了亏而已,不然翳槐真没什么机会。
贺兰蔼头面临的局面很难,这是肯定的。
不到最后一刻,他甚至都不敢退出北都盛乐,盖因一走,底下人会投向哪一边就难说了。
这就是政治始终高于军事的原因所在。
根基不稳的政权,所面临的局面就是如此险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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