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同为王衍的军谘祭酒,关系不错。卞敦欲与武人联姻,算是比较少见的突破“身分内婚制”传统的士族了。
而且卞氏门第较高,把女儿嫁给低级士族都算下嫁了,会被人说闲话,更别说没门第的武人了。
思想观念的转变,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,尤其是济阴卞氏这种没遇到什么危机的士族,更是让人惊讶。“总会有用的。”华俊说道:“不要着急。”
“用处不大。”卞滔摇头道:“人不分文武,但官职分。况且,你真以为这些武人敢反梁王?真闹起来,杀妻自证不过一句话的事情,再舍不得也要做了。”
“而今这形势,能做到这一步就不错了。”华俊说道:“可惜,愿意联姻的终究是少数。他们不懂大势,唉。”
“什么大势?”卞滔下意识问道。
“晋阳论道,武人能齐聚一堂,与士人争论,乃破天荒之举,本身就指明了大势。换二十年前,绝无这种机会。”
这么一说卞滔也懂了。
“梁王所言南下建庄园之事,你怎么看?”华俊又问道。
“我父曾在山季伦(山简)幕府任职,屯兵夏口。那边人头熟一些,将来若能攻取荆州,便去夏口左近觅地建个庄园。”卞滔说道:“反正我不去夏口,就待在济阴,其他人谁爱去就去吧,我不抢。”
华俊笑了起来,道:“我家或许会派人去江州吧。”
这句话说完,二人便沉默了。
正如方才华俊所言,武人能站到士人面前,并且公开辩论,本身就是莫大的成功,也是其实力地位的体现。而他们现在又在谈论南方的庄园建在哪里,同样说明了很多问题。
“走了,去捕蒲鱼。”不远处有人喊道。
“走吧。”华俊拉过汴滔的手,说道:“明日换个地方游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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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祠龙骧府外,一群骑士刚刚下马。
他们大声谈笑着,并对不远处马车上的男女指指点点,时而爆发出一阵大笑声。
马车数量很多,大概有五百余辆的样子,老弱妇孺坐于车上,壮丁踉跄步行,总数加起来破了七千。
“这一仗打得舒服。出其不意,攻其不备。”
“索头怕是要恼羞成怒了。”
“那又如何?让他们去找什翼犍好了,关我何事?”
“哈哈!好事我来,坏事什翼犍背着,妙哉。”
“可惜捉生军不得入勋官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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