党刘氏已然是国朝有数的大族,实力强劲,牛羊众多,地盘也很大,无奈名气、地位还是有点差,他们需要的不是官位,而是地位——更直白点说,需要与实力相匹配的政治地位。
“之前狐娘嫁给孙文纪,皆言佳缘,我却不以为然。”离开陆泽镇之后,刘贺度与幕僚们边走边谈:“太原孙氏不过三四百庄客,孙文纪更是饥一顿饱一顿,他有什么?狐娘家里牛羊被野,骑士如雨。梁王讨伐匈奴,上党铁骑无役不与,多少儿郎战死沙场,功不可谓不大矣,为何在世人眼中还不如孙氏?不一样了,天下已然大变,有些人却还活在过去,我就不信数万骑血战之勇还比不上孙氏那点微末之功。”
幕僚们听了尽皆苦笑。
这就是矛盾所在。
太原孙氏确实败落了,没实力了,而今仅仅只有祖上传下来的门第,但不妨碍他们看不起实力是其几十倍的上党刘氏。
其实也不是完全看不起,只不过没来得及转过弯来罢了。
自诸王混战以来,一切变得太快了,很多人没来得及反应。
梁王召集众人赴晋阳论道,或许是对过去二十年的一种总结。
……
韩氏取来了官服,服侍冯八尺穿上,又亲手为他戴上了貂蝉冠。
冯八尺照了照铜镜,觉得各种别扭,恨不得现在就脱下来,等快到晋阳时再穿上。
“大王所赐,勿要轻慢。”韩氏柔声说道:“你穿着官服在那,便代表着大王的脸面。晋阳论道之后,更不能再似以前那般随性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士人,管那么多作甚。”冯八尺哀叹道。
“夫君,过了五月,或许就不一样了。”韩氏认真说道。
“有何不一样?”冯八尺愣道。
“梁王以武功称雄,武人便是其基石。此番论道,我看便是要逼迫士人承认兵家子的地位。”韩氏说道:“远的不说,十余年前,士人提起兵家子时是一副什么嘴脸?便是现在,依然多有瞧不起。”
想到这里,心神有些黯然。
她也是士人,真瞧得起自家丈夫吗?
自己骗自己没意思,她确实瞧不起。只不过这世道,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她现在要想舒舒服服地活着,只能依靠丈夫,并希望丈夫的地位越来越高,不再因为兵家子的身份而被人歧视,那样她走出去也有脸面。
“瞧不起武人,一刀斩了便是。”冯八尺有些不高兴。
“若世间之事,都靠打打杀杀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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