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临大敌的坞堡,说道:“这就是原因。”
刁膺默然。
地方上的墙头草太多了,谁赢就帮谁,毫无节操。
如果两方势均力敌,他们依然可能帮邵贼,因为邵贼是大晋朝的大将军,他们也是晋人,天然倾向那边。
如此看来,曹平乐能回来就不错了,死在野外的可能性甚至更大。
“阳曲应该也没了。”石勒又看向南边,面无表情地说道。
刁膺脸色难看。
到了这个地步,即便他感念石勒知遇之恩,忠心很高,也难免灰心丧气。太原豪族本就投降没多久,更谈不上忠心了,反复很正常。
“主公,而今……”刁膺说了一半就停下了,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。
石勒的表情愈发平静,只听他继续说道:“上艾县没了,你说邵贼会不会派兵自苇泽而来,夹攻井陉?”
刁膺脸色更加难看。
“其实,上艾丢不丢又怎样?”石勒叹息道:“邵贼数路兵马齐攻,一开始或许还能抵挡,但时日长了,总会出错。不是井陉关告破,就是壶口关或轵关其他什么方向,甚至不止一个方向出错被攻破。大势——已去。”
刁膺忍不住看向石勒。
大胡愈发苍老了,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慢慢变得浑浊,原本昂扬的意气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沉沉暮气。
这个局势,太折磨人了!任你如何英雄了得,在反反复复的打击之下,最终都会被一丝丝消磨掉胸中的意气。
“走吧。”石勒站起身,神色间有些落寞,末了,又苦笑道:“本就不该有此奢望的。”
刁膺下意识问道:“主公意欲何往?”
“遣轻骑接应一下张敬。”石勒吩咐道:“若他还在井陉关,就算了。若已经突围,聊为接应一下,能收拢几个残兵是几个。然后——退回新兴。石岭山上,派人挖壕沟,伐木设栅,留兵戍守。”
刁膺会意。
石岭山位于阳曲北,准确地说位于太原、新兴两郡交界处,其地有时属新兴郡,有时属太原国,今属太原盂县地界。
石岭山是太原盆地和忻州盆地的界山,驿道翻山而过,连通两个盆地。
山势回抱,号为险阻,很多路段仅容单车,是晋阳北部屏障。
大胡留兵戍守这里,显然已经灰心失望,打算彻底放弃南边了,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——这一点其实也很难做到,只不过拖一天是一天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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