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长了后,渐渐变了,张口天下闭口百姓,仿佛视角都不一样了。
窗外响起了马儿的嘶鸣。
司马脩袆下意识望去,却见不远处的丘陵缓坡之上,有人骑着马,驱赶着牛羊,在山坡上放牧。
时已入秋,草色枯黄,但牲畜一个个膘肥体壮。
秋高马肥、秋高马肥,匈奴会不会趁机发动进攻呢?
想到这里,她叹了口气。
她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,生活奢靡、优雅,从来不考虑这些烦心事的。
天塌下来自有男人顶着,她只要哄好男人,给他钱用,必要时用身体服侍他一下,满足他翻身兵奴睡公主的虚荣心就好了。但跟着转悠了这么久,竟然不自觉地开始思考军政大事,真是无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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匈奴确实发动了进攻,但规模很小,只有三四千人规模。自丹朱岭而下,一路畅通无阻地进至泫氏县,不克,又走了。
轵关方向的匈奴兵也出动了。
野王那边的黑矟军闻讯,集结了三千战兵,辅以征发的三千轻骑,阵列野战,克敌于沁水之畔。
王弥派兵袭扰白超坞,为禁军击退。
三场战争的规模都不大,也不知道匈奴人在想什么。在邵勋看来,更像是刘曜、刘贤、王弥三人主导的行为艺术——或许他们是想消耗点吃饭的嘴?
当裴灵雁端着汤饼入内之时,他刚刚放下有关河北动乱的消息:基本都平定了。
“匈奴人又打过来了?”她轻声问道。
“嗯。”邵勋说道:“离此最近的一股贼军自硖石堡出,袭扰白超坞,为黄彪率众击退。”
“硖石堡……”裴灵雁愣了一下。
这可是裴氏分散风险之时,遣支脉族人在弘农建的坞堡,年头不短了除最初带去的一批来自河东的部曲家将外,后面主要靠吸纳流民发展壮大。就连溃散的司马模部军士、洛阳禁军都吸收了不少。
现在大概有两千家左右的庄户,不过已为王弥深度控制。听闻目前驻守硖石堡的是王弥族人、刘汉牙门将王延——与死去的国舅同名。
邵勋慢条斯理地吃起了汤饼。
花奴给他准备点心的次数不少,但做饭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,印象中不超过三次,所以这饭吃得是真香。
那边裴灵雁已经坐了下来,皱眉思索一番后,轻叹道:“你别太过指望裴家能帮你了。”
邵勋嗯了一声,继续吃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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