奴只剩最后一座大营了。
灰黑色的匈奴骑兵戴着毡帽,身着皮裘,左一团右一团的,在寒风中低着头、眯着眼,注视着清漳水东岸刚刚竖起的“邵”字大旗。
亲军、银枪军、义从军、黑矟军、忠义军、效节军等等,数万人马陈于雪原之上。
刘曜不避严寒,再度登上了数日前曾经驻马过的高坡,瞭望敌情。
茫茫雪原之上,出现了百余骑兵。
他们快速驰骋着,溅起千堆雪。
骑兵后方的地平线上,出现了一个行军纵队。
整整四列人马,仿佛无视直让人脖子里钻的雪花一样,扛着长枪,哈着热气,往清漳水而来。
雪已经积得很厚了。
皮靴踩进去后,往往要用力拔出,十分费力。
领头的军官骑在高头大马上,时不时停下来招呼一番。
幢主、督伯、队主、什长们也纷纷鼓劲,整支队伍冒着严寒,维持着高昂的士气,奋勇前进。
左右两翼又有骑兵前出。
一队队、一幢幢,一手勒缰,一手持槊。
马儿喷着响鼻,甩着脑袋,迈着优雅高挑的步伐,一点点向前进。
更猛烈的寒风骤然吹来,山间回荡着凄厉的嚎叫。
原上的雪屑被吹起,飘飘荡荡,直迷人眼。
匈奴骑兵胯下的马儿不安地鸣叫起来,骑士们立刻进行安抚。
对面的骑兵同样人喊马嘶,踟蹰不前。
四列纵队几乎被风吹散了,长枪东倒西歪,不复阵势。
“杀!”凄迷的风雪之中,猛然爆发出了热烈的呼喊。
四列纵队渐渐对齐,长枪也从肩膀上取下,前排放平,后排斜举,似乎要与这风雪战斗一般,迈着整齐的步伐,一往无前。
他们越来越近了。
深雪之中,步伐看起来有些可笑、笨拙,但手中的长枪森寒无比,脸上的杀意显露无疑。行走之间,四列纵队慢慢变成了横队,没有人取用步弓,所有人都拿着长枪,朝着匈奴骑兵驻马的地方,气势汹汹的压来。
“呼呼”的寒风一阵阵吹来,人马骚动不已。
对面的银枪步兵手挽着手,夹着长枪,顶着弥漫于大地之间的风雪,一步步接近。
刘曜眼皮子直跳。
匈奴骑兵一边安抚马匹,一边向后退却。
涉县城外,黑矟步兵大阵前的“侯”字将旗下,数千官兵低下了高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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