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有一两天,晋人就可将浮桥从河渚上直接铺设到北岸。
因为北岸没有铁链固定,浮桥看起来飘飘荡荡,不是很稳固,但终究是能过人的啊。
想到此处,刘敷的心情愈发焦急。
平阳的消息还没传过来,王彰劝他固守待援,重演一次新安之战,他答应了。
但事到临头,心情却没那么容易平静。
昨日晋军从西面开至,他登高瞭望,入目所见,到处是银色的长枪丛林。
这些兵装具精良,军纪严明,更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态度。
再对比一下己方大营中那些号称老卒的军士的模样,即便再不知兵的人也看出来了,他们不在一个层面——或许石勒部的步卒相对精锐一些,但比起大名鼎鼎的银枪军,还是差了不少。
“哗啦!”河面上又放下了一条船。
工匠们蜂拥上前,将两艘船的船舷牢牢固定在一起。
他们做得十分仔细,即便大战在即,依然不紧不慢,确保两艘船连接牢固了。
做完这一切后,有役徒扛着厚实的木板走了过来,将其铺设在船舱上方。
晋人要筑河阳三城、南北二桥。
中潬城已经完工,南城虽然尚未完工,但大体轮廓已经有了。
南城与中潬城之间的浮桥已经铺设完毕,这会在建的是中潬城与北城之间的浮桥。
“晋人船队动了。”有人指着河面上那数十艘顺流而下的小木船,出声道。
刘敷扭头一看,原来是安北将军赵固,遂问道:“安北将军老于战阵,当知这些船东行是做什么的吧?”
赵固胸有成竹,只是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,只听他说道:“大将军,这些船本来在为邵贼载运兵马、粮草、器械,而今东走,多半是邵贼认为军中粮草够了,便放他们去下游,继续载运兵士。”
此言一出,在场的每个人都没好脸色。
赵固说出了大家最担心的事情。
晋军在南岸有城池、有营寨,驻扎了不少兵,若用船将他们运过河,哪怕一次只运一两千人,也是个麻烦事。
“下游的便桥还在修吗?”刘敷突然想到了什么,问道。
他指的是那个被两次冲毁的简易浮桥。
“还在修。”王彰说道:“也是这两天的事情,或与战事有关。”
“可真是锲而不舍啊。”刘敷一掌拍在栏杆上。
众人尽皆沉默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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