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,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潘园初识,又于辟雍奋战的日日夜夜。
“我要走啦。”糜晃只觉今天的情绪屡次失控,差点又流下眼泪。
“先在东海撑几年,等我回来。”邵勋搂着他的肩膀,说道:“我微时得公相助,一直铭记于心。若有将来,定少不了公之富贵。”
“不谈这些了。”糜晃叹息了声,然后紧紧握住邵勋的手,道:“珍重,此生定有相见之机。”
“会的。”邵勋说道。
交通不便的当下,有时候一次离别,可能就是永别。
从今往后,远方故人的消息,或许只存在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。
更残酷的是,这些“只言片语”很可能还是故人墓碑上的铭文。
这就是人生。
糜晃擦了擦眼泪,不再回头,大踏步离去。
邵勋看着他的背影,心中有些惆怅。
裴妃走了几步,与他并肩而立。
邵勋看了她一眼,心情渐渐好转。
裴康与羊冏之寒暄完毕后,便悄悄看着女儿和邵勋。
今天早上看到女儿时,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。具体哪里不对劲,又说不上来。
思考许久后,心中若有所悟。
这会看到两人并肩站在那里,暗骂二人也不注意场合,便轻轻咳嗽了一下,举步上前,道:“糜子恢回东海,或要面对苟晞、曹嶷的压力。”
裴妃翩然离去。
“苟道将没那么傻,他去徐州,琅琊王或许就不高兴了。”邵勋说道。
中央权威日渐沦丧的今天,方伯们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。司马睿本就是从徐州南渡,在当地有一定的人脉关系,内心之中或许也对徐州有一定的想法。
再者,徐州是小州,苟晞真未必去。一旦失败,他更可能来兖州抢食。
至于曹嶷,呵呵,邵勋也不认为他一定就是刘汉铁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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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都是有野心的,独占一州的时候,初时或许还会尊奉刘汉号令,时间长了可就难说了。
对晋廷而言,这是可以拉拢的对象。
“陈公对徐州没想法?”裴康问道。
“当然有想法了,不然也不会派李重去鲁国,但裴公不觉得我摊子铺得太大了么?”邵勋说道:“说难听点,即便是豫州的谯、鲁、沛等郡国,反不反我,全看守相们的心情。兖州也一样,我在那边的控制力更弱。即便是新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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